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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月千秋关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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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进道:“老实告诉爹,这些年来,你的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解红梅不假思索道:“有。”

解进吓了一跳,道:“是谁?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解红梅哧哧笑道:“就是爹呀!做女儿的喜欢爹,难道还要每天挂在嘴上不成?”

解进松了口气,道:“你不要胡扯。我是问你除了爹之外,有没有其他男人?”

解红梅俏脸一红,道;“当然没有。自从娘死了之后,我跟爹就没有一天离开过,如果有,爹还会不知道么?”

解进长叹一声,道:“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你都快二十了。”

解红梅道:“可不是嘛!这些年爹也显得老多了。”

解进怜惜的望着解红梅,道:“爹几乎忘了你已经长大成人了。等这次事了之后,如果我父女还有命在,爹一定想办法给你张罗个合适的婆家……”

解红梅截口道:“我不要嫁,我要一直陪着爹跑江湖。”

解进苦笑道:“那怎么可以!你总不能为了陪爹跑江湖,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

解红梅跺脚道:“我说不嫁就不嫁,我绝不能留下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江湖上受苦。”

解进只好点头道:“好,好,那是后话,暂且不提也罢。咱们且先搬到最后那间房去再说。”

解红梅急道:“爹,别搬了,还是赶快走吧!”

解进道:“你不要着急,时间还充裕得很。你先用灯光把外面的眼线帮我引过去,我好趁机熘出去探探情况……也好顺便找个可以隐藏这个人的地方。”

说着,足尖还在那年轻人头上拨了拨。

解红梅紧张叫道:“爹,你不要忘了,他是沈二公子呀!”

解进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尽量想办法把他安全的带出去。”

解红梅不再多说,左手拎起包袱。右手端起油灯,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走到隔壁门前,腰身一摆,已将房门挤开,高举着油灯朝里照了照,然后又转到第三间,又将房门挤开来,同时手里的油灯又高高的举起。如此一路照下去,直走到最后一间,才将油灯摆在床头的一张茶几上,随手把包袱往桌上一甩,人又飞快地冲回了天字三号房。

房里的解进早已不见,只有那年轻人依然躺在几具尸体中间。

暗淡的月光从破窗子斜照进来,将房里映照得朦朦胧胧,如真似幻,也平添了不少恐怖气氛。解红梅当然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将那年轻人从几具尸体中抱起,小心翼翼的转出房门,穿过漆黑的通道,直奔最后那间房。

夜色更深,窗外更加宁静。只有夜风不时吹动着窗纸,发着“波波”的轻响。解红梅呆呆的端坐在床前,手里依然做着针线。却再也不像先前那么专心,目光不时在紧闭的门窗上扫动,一脸焦急之色,显然是在担心解进的迟迟不返。那年轻人已被她安置在床上,脸上依然血迹斑斑,神态却极安详。

远处隐隐传来了几声更鼓,已是三更时分。

解红梅终于忍不住放下女红。站了起来,刚想走到窗口去瞧瞧外面的动静,忽然觉得下摆被什么东西扯动了一下,急忙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正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

床上那年轻人也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方才扯动她下摆的,正是那人垂在床边的一只手。

解红梅抚胸喘喘道:“你醒了?”

那年轻人嘴巴翕动了半晌,才说了一个字:“水。”

解红梅赶紧把桌上的水壶提过来,小心的将壶嘴送到他口中。那年轻人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壶,才将头撇开,却无意间触动了伤口。登时大叫一声,道:“哇!痛死我了!”

解红梅忙道:“你受了伤,千万不要乱动。”

那年轻人呆了呆,道:“怎么搞的,我怎么会突然受了伤?”

解红梅道:“你在青衣楼数十名高手的追杀下,只受了点伤,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年轻人茫然道:“青衣楼我是听说过,那些人都厉害得不得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解红梅苦笑道:“你杀了他们少总舵主,他们当然要杀你。”

那年轻人急道:“这是哪个胡说的?我虽然每天手不离刀,却从来没有杀过人。”

解红梅不由愣住了。

那年轻人斜着眼睛端详了解红梅一阵,道:“你是不是青衣楼的人?”

解红梅道:“当然不是,如果我是青衣楼的人,你还醒得过来么?”

那年轻人点点头,道:“那么你是谁?”

解红梅俏脸一红,道:“我姓解。”

那年轻人十根手指同时动了动,道:“螃蟹的蟹?”

解红梅失笑道:“二公子真会开玩笑,哪有人姓螃蟹的蟹?我姓的是下面没有虫的那个解。”

那年轻人恍然道:“我知道了,你姓的是羊角解。”

解红梅怔了怔,道:“什么羊角解?”

那年轻人道:“一个羊肉的羊,再加上一个菱角的角,不正好是你的那个解字么?”

解红梅噗嗤一笑,道:“看样子,你好像是饿了?”

那年轻人道:“我已经饿扁了。”

解红梅忍笑解开包袱,取出一袋干粮,同时也露出了一柄短刀。缠绕在刀柄上的猩红丝绳,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年轻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解红梅道:“那是我防身用的兵刃,是不能吃的,能够充饥的又有这袋干粮,你就先垫一垫吧!”说着,抓了把干粮送往那人嘴里。

那年轻人边嚼边道:“原来这里不是你的家!”

解红梅黯然道:“我没有家。”

那年轻人含含煳煳道:“那么这是什么地方?”

解红梅道:“这里是千秋关的‘千秋客栈’。”

那年轻人嘴巴停了停,道:“千秋关?”

解红梅道:“不错。”

那年轻人道:“离扬州远不远?”

解红梅道:“远得很,少说也有五六百里。”

那年轻人“咕”的一声,硬把口里的干粮咽了下去,叫道:“我的妈呀!我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解红梅道:“是青城四剑带你来的。”那年轻人皱眉道:“什么青城四剑?”

解红梅眉梢也微微蹙动了一下,道:“就是青城派第七代弟子中的四名俗家高手。难道你连这四个人都没听说过?”

那年轻人摇头,浑然不解道:“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解红梅道:“来找梅大先生替你医伤。梅大先生是武林中有名的神医……可惜现在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年轻人眼睛一眨一眨的又呆望她半晌,才道:“原来你说的都是些武林人物,那就难怪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了。”

解红梅也呆了呆,道:“我爹爹也是武林人物,江湖上都称他为‘千手如来’解进。这个人,你有没有个耳闻?”

那年轻人依然摇头。

解红梅俏脸一沉,忿忿道:“你沈二公子高高在上,当然不会把这些小人物看在眼里,可是你知道么?这些小人物,现在却都在替你卖命啊!”

那年轻人忽然撑起身子,道:“等一等、等一等……你方才叫我什么?”

解红梅道:“沈二公子。你不是沈玉门沈二公子么?”

那年轻人道:“难怪我们说起话来格格不入,原来是你认错人了。”

解红梅跳起来,道:“什么?你不是金陵沈家岗的沈二公子?”

那年轻人咧嘴干笑道:“我当然不是。我从末到过金陵,而且我也不胜沈……”

解红梅截口道:“那你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神色自负道:“我姓孟,人家都叫我扬州的小孟。”

解红梅失声叫道:“你胡说!你一定在骗我。”

那年轻人急道:“我没有骗你,我在扬州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不信你可以到瘦西湖附近去打听打听。”

解红梅一个失神,手中的干粮“哗”的一声,整个撒在地上。她一面后退,一面摇着头道:“我不要去瘦西湖,我也不要去打听。我根本就不相信你的鬼话,我认定你就是沈二公子。”

那年轻人瞧着满地的干粮,叹了口气,道:“或许我长得很像什么沈二公子,可是我真的不是他……”

话没说完,突然“碰”的一响,房门已被人撞开,但见一条黑影疾若闪电般的窜了进来,手中长剑一挺,对准床上那年轻人就刺。

解红梅反应极快,想都没想,随手抽出桌上那柄短刀,头也没回便狠狠地甩了出去。

只听那黑影闷吭一声,人已栽倒床前,但他手上那柄利剑,却已刺进了床头的枕头。幸亏那年轻人机警,身子一缩,已滚到床角边。

几乎在同一时间,解进也突然自窗口出现,脚未着地,暗器已细雨点般打出,硬将想陆续冲入的人给逼出门外,足尖在地上一点,庞大的身躯已落在床边,一把便将那年轻人抱了起来,扭头冲着一旁的解红梅喝道:“还不快走!”

解红梅双脚动也不动,只凝视着插在那枕头上的那柄利剑,道:“爹,那不是韩二侠的寒铁剑吗?”

解进顿足叹道:“韩昌和方烈都已被杀,咱们再不走,也要跟着他们去见阎王了。”

说话间,又是一把暗器打出,门外的人刚想冲入,又被吓了回去。

解红梅立刻收起了短刀,也拔起了那柄寒铁剑,回首望着解进,道:“从哪边走?”

解进没有回答。抬腿踢出一张板凳,将窗户砸了个粉碎,人也跟着飞出了窗外。

解红梅却倚着窗口在等,直等到那柄寒铁剑贯穿了第一个冲进扇门的大汉胸膛,她才从容不迫的自破窗中窜了出去,在青衣楼高手的追逐下,三人在暗巷内闪躲了大半个时辰,才窜进镇尾一间黑漆漆的谷仓里。

解进将那年轻人往稻草堆里一丢,挥汗如雨道:“幸亏追赶霍天义和郭平的那些人还没有回来,否则,咱们父女早就完了。”

解红梅喘喘道:“咱们父女死不足惜,这个人,咱们非得想办法把他救出去不可。”

解进道:“直到现在,你还想舍命救他么?”

解红梅道:“当然想。如果我们现在罢手,怎么对得起刚刚死掉的韩二侠和方三侠?”

解进道:“还有梅大先生,我想这个人一定是他最后的杰作。”

解红梅道:“最要紧的还是整个武林。如果没有金陵沈家,今后武林的局面,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解进缓缓的点了点头,忽然道:“有一件事,我觉得非常奇怪,怎么想都想不通。”

解红梅道:“什么事?”

解进道:“这个人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却有一双使刀高手的手掌。梅大先生纵然妙手无双,但掌中那些老茧和腕上的筋肉,却是无法做上去的。”

解红梅立刻抓起了那年轻人的手,那只手忽然也紧紧地抓住了她。虽然谷仓里很暗,但她的脸孔仍觉一阵发烧。

只听那年轻人*着道:“你们不要管我,赶快走吧!免得丢掉性命。”

解进轻哼了一声,道:“听他的口气,倒有点像沈家的人。”

解红梅摸着那年轻人的手掌,道:“也许他真的是沈二公子,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解进叹了口气,道:“其实他无论是不是真的,现在说来都已同样重要。因为他即使没有沈玉门那套天下无敌的刀法,至少也可以暂时维持金陵沈家在武林中的影响力。”

解红梅沉默着。

解进继续道:“我想梅大先生肯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抱的也一定是这种心态。”

解红梅道:“可是……如果他是假的,那么真的沈二公子呢?跟我们听到的消息一样。”解红梅又道:“但人死了总该有尸体才对,尸体到哪里去了?”

解进道:“当然在梅大光生手里,否则梅大先生再行,也做不出那些难辨真假的伤痕。”

解红梅又是一阵沉默,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阵难以名状的伤感。

解进长吁短叹道:“如今梅大先生一死,所有的真相都已无法查证,就算他是假的,也变成莫的了。”

解红梅道:“这么说,梅大先生也可能是以死来封住自己的嘴,否则他大可跟这个人躲在一起,何必赶回家里去等死!”

解进道:“不错。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非把他送到沈家手里不可。”

解红梅沉吟答道:“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摆脱掉青衣楼的拦劫呢?”

解进道:“在这种时候,我们想把一个不会武功又身受重伤的人带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想了一个特殊的方法。”

解红梅忙道:“什么特殊的方法?”

解进道:“我已经在你背后的墙角上挖了个坑,而且已在坑里撒了药物,虫蚁一时不敢接近。你可以把他埋在坑里,叫他在里边安静的睡两天。”

解红梅大吃一惊,道:“把他埋在土里,他还怎么唿吸?”

解进在怀里摸索一阵,道:“我这里有颗蜡丸,你只要给他吃下去,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就不至于闷死。”

解红梅急忙把手抽回来,接住那颗蜡丸,道:“二十四个时辰以后呢?”

解进又是一叹,道:“傻丫头,这还用问么?”

解红梅也叹了口气,道:“其实有二十四个时辰也应该够了,问题是咱们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沈家的人?”

解进道:“那就得看你的了。”

解红梅怔了怔,道:“那么爹呢?”

解进道:“我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你才有逃出去的希望。”

解红梅道:“那我以后怎么跟爹会合呢?”

解进想了想,道:“三天之后,你可以在嘉兴城南的正兴老店等我,……如果等到月底我还没有回来,你就不必等了。”

解红梅急道:“那我以后怎么办?”

解进沉默片刻,道:“首先你要活下去,因为你还年轻,但从此绝对不能再与武林中人来往,更不能接近沈家。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更名改姓,让人永远找不到你……”

解红梅截口道:“为什么?”

解进道:“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梅大先生,才能永远保守住这个秘密。”

解红梅整个愣住了。

解进停了停,又道:“然后你再找个合适的人家,但你千万记住,什么人都可以嫁,就是不能嫁给武林中人。”

解红梅依然没吭声,眼泪却已夺眶而出。

解进将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取出来,不声不响的塞在在解红梅手里。

解红梅再也忍不住一头栽到解进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解进却一把将她推开,轻声叱道:“这算什么?莫忘了你是侠义中人,是我‘千手如来’解进的女儿!”

解红梅哭声顿止,只泪眼汪汪的呆望着解进模煳的轮廓。

解进道:“如今梅大先生、青城四剑等人的愿望,以及整个武林的命运,都已寄托在你的身上。在这种紧要时刻,你应该挺起胸膛才对,怎么可以表现得如此懦弱无知;”

解红梅泪眼一抹,挺胸道:“爹还有什么吩咐?”

解进道:“还有两件事,你仔细听着。第一,我在坑边准备了一块木板,你在掩埋他的时候,要把木板遮在他的脸上,最好给他多留点空间,即使沈家的人不能及时赶到,也好让他多支持一段时间。”

解红梅道:“我知道了。”

解进继续道:“第二,你将他掩埋之后,直奔嘉兴,切莫回头,路上遇到沈家的人,你只把消息传给他们就好了,千万不要跟着回来。”

解红梅道:“爹是怕我惹起青衣楼眼线的注意?”

解进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伯石总管一旦发现这个人是假的,会杀了你灭口。”

解红梅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沉默许久,才道:“除了这两件事之外呢?”

解进缓缓地站起来,道:“没有了。以后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

说完,转身便走,不带一丝眷恋的味道。解红梅却早已伤心得泣不成声。那年轻人一直默默的在听,这时才突然开口道:“那个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解红梅边哭边道:“他是我爹,对我怎么不重要?”

那年轻人忙道:“我说的不是令尊,是那个姓沈的。”

解红梅一听,连哭都忘了,立刻道:“沈二公子不仅对我重要,对整个武林都很重要,否则怎么会有这许多人甘心为他赴死!”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们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沈二公子。”

解红梅登时叫起来,道:“人已经死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能讲这种话!”

那年轻人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不姓沈,我姓孟,我是扬州的小孟。”

解红梅气急败坏地喊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胡说八道!你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你死掉的人!你怎么对得起我爹!”

一说到她爹,她又开始大放悲声,比先前哭得更加伤心。

那年轻人手足失措的呆望她半晌,道:“好吧!你不要哭,你说你叫我怎么办?”

解红梅哭着道:“我叫你坦白承认你就是沈玉门。”

那年轻人牙齿一咬,道:“好,我就是他妈的沈玉门,行了吧?”

解红梅呆了呆,道:“沈玉门就沈玉门,还带着他妈的干什么?”

那年轻人立即更正道:“好,去皮退壳,什么都不带,我就是沈玉门,沈玉门就是我,总可以了吧?”

解红梅这才破涕为笑,淘出手帕将眼泪鼻涕统统拭抹干净,然后忽然凑近那年轻人,认真问道:“说实在的,你究竟是不是沈二公子?”

那年轻人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绝对是,当然是。”

解红梅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除了承认是沈二公子之外,已经别无生路,因为不论你是什么人,青衣楼都不会再容你活下去的。”

那年轻人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做沈玉门,才有活命的机会?”

解红梅道:“不错。唯有在沈府的保护之下,你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那年轻人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怎么能瞒得过沈家的人呢?”

解红梅道:“你根本就无须隐瞒。没有人敢说你是假的,最多也只能怀疑你因负伤,暂时丧失了记忆而已。你只要装一装就行了。”

那年轻人为难道:“我对沈家一无所知,连自己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装呢?”

解红梅道:“可惜我对沈家的人事也不太了解,不过沈家有一些人物,在江湖上倒颇有名气,我倒是曾经听人说起过。”

那年轻人忙道:“哪些人物?你赶快告诉我,也好让我先打个底。”

解红梅道:“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双宝三仙三花婢这七个人。”

那年轻人咕的咽了口唾沫,道:“双爆三鲜三花贝?倒很像一道菜的名字。”

解红梅道:“我说的是人,不是菜。”

那年轻人道:“那也应该是八个人,你怎么说是七个呢?”

解红梅笑笑道:“你的脑筋倒满清楚的。”

那年轻人道:“那当然,否则我怎么能记得上百道菜的名称和佐料?”

解红梅怔了怔,道:“你过去究竟是干什么的?”

那年轻人傲然道:“我是扬州一品居的大师傅,也是扬州第一名厨杜老刀的得意弟子。我在同行中的名气大得很,提起扬州小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他说得最得意的时候,解红梅忽然扑了过去,紧紧的将他嘴捂住。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自仓外飞驰而过,同时,远处也在不断的响着尖锐的唿哨。

解红梅紧紧张张道:“八成是我爹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下”

那年轻人只点头,没吭声,因为解红梅的手掌还捂在他的嘴上。解红梅收回手掌,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已被人抱住,不禁一阵耳红心跳,整个身子都已瘫软在那年轻人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年轻人才将手松开,道:“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解红梅急忙坐起来,往后挪了挪,喘喘道:“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打岔,好让我把我所知道的赶快告诉你。”

那年轻人道:“好,你说!”

解红梅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道:“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那年轻人道:“你正在说沈府那八个很有名气的人。”

解红梅道:“不是八个,是七个。”

那年轻人道:“好,七个就七个,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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