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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全都激动起来,在农村能算“好消息”的无一不是与钱相关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目不转睛看着他装腔作势。
“咱们乡上的糖厂要开工了!厂里老板给了咱们村名额,后天就能进厂拿工资!”
“嚯!拿工资?那可不得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全都跃跃欲试看着杨老头,希望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
他见徐春花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自豪的挺挺胸膛。“大老板给咱们村的名额,这个数。”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个“勾”的形状。
顿时,村民们都似泄了气的皮球。
徐璐也有点失望。
李家村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村子,不同于别村稀稀拉拉东一家,西一家的分布,全村两百来户人家全集中在青龙河边上,一家与另一家只一墙之隔。按平均每家最少六七口人计算,全村得一千多人。
一千二三的总人口,只有八个名额,那就是千分之五六的概率!
谁都不敢奢望会成为概率这么低的“幸运儿”了。
见众人都失望不已,杨老头得意一笑,假意咳了一声,道:“放心放心,我杨德福既然是一村之乡,就不会让大家没饭碗端。以我跟大老板的交情,又跟他讨了二十个名额来!”
乍一听又多了二十个,所有人都小小的振奋一下。
但徐璐却冷笑一声,这老头在后世真是当领导的料啊,先抑后扬,真会给自己立牌坊。
哪里是他凭交情讨来的二十个,怕人家本来就给了二十八个……甚至不止二十八个。
“我这当村长就是大家长,咱们一个村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没法厚此薄彼……这样吧,今晚回去以后,你们有谁想要去上班的,就来家里找我登记。明晚大老板还来跟我喝酒,我把名单报给他,让他自己选,选中谁算谁,怎么样?”
大家一听,把决定权交给大老板,貌似还挺公道。
徐璐却愈发鄙视他。
这种时候,有这么好的就业机会,不论男女只要不是身体太差都能做……不是应该秉着人道主义关怀的原则,优先照顾家里没有青壮年劳动力,或是有孩子读书负担重,或是因病因灾致穷的困难家庭吗?
他说让上门找他登记,可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大家“求我吧我能帮你摆平”?
但村民似乎很吃这一套,都一叠声的夸他公道。
林进芳紧张极了,刘桂花冲她安抚的笑笑,小声跟徐璐道:“春花放心,你们家情况特殊,我一定让国青帮进芳加进去。”
果然,徐璐没猜错。道场上才散会,就有人上杨家门了。
这年代也没什么“几项规定”,大家拿着东西的手都不懂遮遮掩掩,甚至还生怕别人不知道。
譬如,徐璐就看见有人提了一只老母鸡的,也有抱大公鸡的,提鸡蛋红糖大米腊肉的也不少……
村里的狗一直吠到下半夜。
第二天,她出门找宝儿回家吃饭,又遇见两个背土豆和提着鱼的,都是进的杨家门。
她没想到,这种事真是从根子上就腐烂。而且,农村比城市还更明目张胆,更无所顾忌。
杨老头在家吃了一天一夜的酒,太阳快落山时,也没等到徐春花上门,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一声,把来劝他少喝点的婆娘踢了两脚。
“怎么同是女人,你就……”后头的字说得含糊不清,除了他婆娘,谁也没听清。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爸,季老板的车子来到半路了,名单你准备好没?”儿子大满在门口唤他。
老头子赶紧揉揉喝红的眼睛,大着舌头道:“好了好了,在里屋柜子上,你快拿出来!孩儿他妈,赶紧把院里那些鸡鸭关起来,人家看见像什么话,真是榆木脑袋,一点儿也不省心!”
于是,穿西装的男人,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手忙脚乱的画面。
他皱了皱眉。
此时此刻的她,终于能理解徐春花为什么不想活了。
但徐璐却觉着,既然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还没勇气活下去呢?就是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吧。
她趁众人不注意,“刺溜”一声窜过去,从门后拿了把扫把,顺着地面“哗啦”一扫,形成扇形的攻击范围,几个骂得最凶的女人躲闪不及,就被坚硬的扫把梗打到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