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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处理完手中的几个案子,一晃已是五月。
那天以后关正再没有和易珊联系,易慧侧面向关丽打听了一下,但她也说好久没见着弟弟了。忙碌的工作让易珊将这些琐事不自觉地抛到了脑后,只是偶尔也会想起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在她之后还去相亲了吗?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意中人?她实在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可以配得上他。
想过之后,又觉得好笑,这个城市太大,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
方树前段时间和她联系过,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萧楠的孩子。这些年她虽然活的十分坚强,但也还没有心大到可以若无其事地去抱他孩子。婉拒了方树,易珊莫名地陷入了这个年纪不合适的忧伤。
李益民终于结束了长达四个月的海外差旅生涯,回来坐镇事务所,易珊松了一口气。在一个风清月朗的夜晚,她很狗腿地把老板约出去吃了一顿烤串,顺带着向他表达了想请个假的意愿。
可能吃多了牛排,沙拉,李益民喝着啤酒,把街边烤串吃的相当欢快。一听说她要请假,他立刻停下了往嘴里塞五花肉的手,易珊眼看着一滴红油轻飘飘地落在了他洁白的衬衣上,瞬间融了一片,真想让事务所那些天天叫嚷着想嫁给他妹妹们来看看他这幅邋遢的德行。
李益民斜眺着眼问她:“你请假干什么?”
易珊玩着桌上的签串子:“闷了,想出去走走。”
李益民把手中的肉串往桌上一扔:“又怎么了?哪股筋又抽了?”
易珊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夜空,语气寂寥伤感地说道:“萧楠有女儿了。”
李益民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嘲讽道,“难怪,又是为了他。”只要一有那个叫萧楠的风吹草动,这丫头就会抽风,跟间歇性精神病似的。这烤串再吃也没什么滋味了,他站起身来,瞟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又忍不住揉了揉她光洁的脑门,长叹一口气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忘记他,真是捂不热的石头。随你便吧。”说完也不看她一眼起身开车走了。
易珊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心下一片惶然。
李益民算是默认了她的假期,办好长假手续,交接了手头的工作,易珊一声不响地飞去了巴塞罗那。走的时候,李益民没去送她,她知道他还在生气,更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可是她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当飞机降落在巴塞罗那机场的一刹那,易珊心中的阴霾稍稍散了些。对巴塞的幻想几乎充斥了她的整个青春,这里有她热爱的安东尼奥·高迪,也有萧楠向往的诺坎普球场。
2002年中国男足出线世界杯,她和萧楠上高一。那会儿凡是知道足球这项运动的中国人都对这场盛事狂热无比,大街小巷走哪儿都是电视里的实况转播和球迷的呐喊欢呼。易珊向来不喜欢体育运动,可还是死心塌地,熬更守夜地陪着他看完了所有比赛。
很奇怪,她和萧楠两个人兴趣爱好截然不同,但在一起的时候却从不互相影响,一个人专心看书做习题,一个人对着电视机肆意狂欢,她在休息的片刻,安静坐在一旁听他为进球欢呼,陪着他为失球而沮丧。那个时候,萧楠指着屏幕上一个穿着黄绿相间球衣,大光脑门的男人告诉她,这是他最喜欢的球星罗纳尔多,效力于巴萨,他和她讲西甲,讲诺坎普,他说他以后一定要去诺坎普看一场巴萨对皇马。十年过去,罗纳尔多退了役,巴塞的球星换成了梅西,而她独自看了一届又一届的世界杯。
她为什么会选择来巴塞,也许是因为这里有她和萧楠共同的向往,来这里埋葬过去,重新开始,似乎很恰当。
易珊住的酒店距离格拉西亚大道不远,每天早上吃过早餐,再喝过一杯浓浓的热巧克力,她抱着相机穿梭在这座充满宗教色彩的城市,领略地中海风情的浪漫奇幻。她痴迷于高迪建造的怪诞曲线里,流连忘返。巴塞罗那如果没有这位建筑怪才,它终究将是个平庸的城市。
在巴塞慵懒闲散的日子过得很快,开始易珊还放慢了节奏,每一个经典建筑都花了时间慢慢领略,眼看着离假期结束越来越近,很多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她不得不加快了游玩的速度。这天,趁着天气好,她先去了巴洛特之家,随后打算去圣家族大教堂看一看。圣家族大教堂是高迪未完成的遗作,西班牙政府每年都在耗资修建却进展缓慢,有人曾怀疑高迪的设计出现了问题,尽管饱受争议,但这座冲天而立的哥特式教堂当之无愧地成为巴塞罗那的地标。
参观教堂的游客很多,售票处排了很长队伍。好不容易排到易珊面前,在金发碧眼西班牙帅哥售票员的注视下,她悲哀地发现躺在自己包包里的钱包竟然不翼而飞了。焦急地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后面排着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shit!”她嘟囔了一句,向帅哥耸耸肩,悻悻地退出了队列。欧洲出了名小偷多,她一直有所防备,但这几天玩的太尽兴,竟然放松了警惕。万幸钱包里有只有一百多欧和两张信用卡,护照和储蓄卡都放在了酒店的保险柜里。
迅速报了警,一个大胡子警察很快来到现场做好了登记,并礼貌地告诉她钱包找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幸运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垃圾桶找找看,也许能寻回钱包壳子。因为小偷有可能拿走钱,但好心地把钱包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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