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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脏衣服往洗漱池那边走去,扭开水龙头水哗哗四溅,些许水滴弹到她脸颊上,倒也是精神了几分。
把水龙头的开关扭小了些,看着水流顺畅,不仅一脸茫然。
她们总不能一直都住在医院吧。
可茶唯的病,不见好啊!
不过想想,她被拉进了土里,身体动弹不得,就像被在板上的鸡任人宰割。吓得魂都飞走,想想就后怕。
林花花不禁打了个哆嗦。
“冷啊?”
幽幽传来一声,她抬眼,发现李敖不知在眼前站了多久。
他双手环胸依靠在水池边上,嘴角弯弯。林花花手放进水里头,指尖传来一股冰冷,她整个手掌把衣服压在水里,洗起衣服来,李敖的话回都不回一句。
李敖好似不在意般,跟她打趣了几句,随后像想到了些什么嘴里发出“哎”的一声,问道:“你那小姐们是咋的了?好像脑子有点…”他食指在脑门前打了一小圈圈,下巴微微抬起,一副你懂的样子。
林花花瞥了他一眼,口气不太友好:“你才脑子有问题。”
他竟嘻嘻一笑,说:“我可没这个意思。”
水龙头的水被拧大,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着,她双手揉搓着衣服,很熟练。
李敖就这么看着她衣服洗完,住院处顶楼是提供家属晾衣服的,她抱着一个盆,装着衣服。不紧不慢的往天台上走去。
甩开衣服,衣架穿过,晾起,李敖被挡在了衣服后头,他随手一撩开,不太正经的痞子样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我觉得那小姐们不是脑子有问题,大可能…”
正了正眼,还故意留下悬念般,又说:“丢了魂了。”
林花花果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又好像掩饰些什么更加用力的甩开手上的衣服。
见她没有回应,李敖又开口:“花花妹子,我咋觉得你今天一副不理睬人的样子叻?是我碍着你眼了么?”
“你说你这姑娘家家的,就稀罕话给说明白。你看哦,这一路来我带你又吃又玩的纯粹为了你开心,那你觉得我对你几个意思叻?”
被李敖这么一说,林花花来气了:“什么什么意思?起开!”
说完手往李敖肩上一推,抱着盆就往楼梯口处走。
李敖在后面着急,又大声说:“有些病医生是看不好的!”
“我是替你担心…”李敖上前堵住她的去路,振振有词:“我跟了裘老爷很多年,些许事你大可不必瞒我。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讨你的好,不愿看你愁眉叹气的。”
“虽身未有道法一二,但起码三两二计倒瞧得出。你那小姐们就是丢了魂,这事可万万拖不得。”
林花花听得眼圈一红,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茶唯。
只觉得一路起起伏伏,历经生死,如今也未有容身之处。还是,还是文零的离开,让她心里难受的慌,竟未有半点踏实。
“文零…他又不在。”她扭头走向栏杆,一屁股坐上去,看着李敖就像许久未找到心依靠的港湾似得,开始抱怨:“寺清整天跟座冰山似得,说了也不听,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茶唯的状况?前几天我就看出来,可也没能有法子,谁会?”
李敖递过手帕,白丝手绢绣着牡丹,林花花微微蹙眉,一手接过拧了个鼻涕,对方那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
“茅山,闵智笙。”
他突然变了可靠起来般,林花花抬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荧光闪闪。
李敖再次开口:“怎可以把他给忘了,这方面还有谁与茅山能称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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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寺清果断否决了。
林花花花彻底被惹火了,反驳道:“这不可,那不可!你之前可是追随扬名万里的一心道长过,茅山的能耐你还怀疑?”
她恶目怔怔等着寺清,又说:“如果茶唯真的这种突发情况,后果你敢承担吗?她一辈子是这个模样,茶唯能活得快乐吗?”
病床,上。
茶唯靠着抱枕,头发被整齐的扎在脑后,看着远处眼眸中一片灰色。
她呆呆的坐着,如同玩偶,静默不语。
寺清闻言,蹙起双眉,眼神闪过茶桌边上那男人,托着腮帮子玩着手机,眼前吵闹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
又岂能与他无关。
林花花突如其来的怨怼,空穴来风不成,准是有人挑起是非。
但她心中也不怪,都是为茶唯着急,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眉头舒展。
寺清心平气和说:“对茅山能力从未有过怀疑,但怕奸人作祟,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
趁林花花接话前她立即补充道:“你可联系到文零了?”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如壁虎藤爬墙蔓延开来。
摇头,沉默。
“茶唯伤口刚愈合,不宜徒劳颠簸。我以为,联系到文零再做打算不迟。”
林花花语气加重几分:“他要是不回来呢?干等?”
忽然她站起身来,把椅子推得老远,对着寺清语气极其冰冷:“水灵,你负不起这个责任,对茶唯,对我,都是。”
说完,走出病房。
见林花花离开,李敖也起身告辞。
寺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攥紧了被单,在这个男人身上,莫名的熟悉,却又莫名的感到抗拒。
转角处,那人一个肢体动作,不仅让寺清瞪大了双眼。
那男人,一手抓住袖子,手背捂住嘴角窃笑。
果然,非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