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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琪要安慰她,特别给公司请了一天假,陪着她去食堂吃饭,帮她打开水,脏衣服送去洗衣房。完蛋的是,这一天里,刘子昂没主动来电话。她憋了好几次想通风报信,给发个短信,让他主动关心关心方晓玥。可惜方晓玥好像洞悉了她的小动作,虎着脸,“不许联系他,我看他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
女人嘛,最要不得的就是赌气。
尤琪只好陪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离开。当然,只是一个闪念,猛然想起来,最近两天,周臾好像也没主动联系她。她想了想,叹口气,认命地去研究所找他。
大概是冤家路窄,刚出研究所的电梯门便见了郑蔚蓝。她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毛呢大衣,里面搭配黑色的裙子,胸口别了珠光闪耀的珍珠胸针。有别于前段时间的沮丧,光彩夺目。
尤琪没避开她的视线,也没主动打招呼。郑蔚蓝则不然,笑着对她点点头,一副不计较的大度摸样。
她站定,看着她走进电梯,转身,依然保持着微笑。
电梯门关的霎那,似乎听见微弱的声音,“日子还长着呢。”
尤琪原地站了一会儿,半晌后冷笑一声,郑蔚蓝真是不死心。
她进研究所,敞开办公区空荡荡的,周臾办公室也没人,反而设备间灯光大亮,好几个人围在里面看周臾跑数据。此时已经是半夜十点了,看他们的样子工作正在兴头上,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完。
于一凡先看见她,戳了戳身边的周臾。周臾抬头,隔着玻璃墙壁对她招手。她笑了笑,冲他勾勾手指。
“怎么来了?不是说和方晓玥一起吗?”周臾出来,随手关了门。
“好多天没见你,想你了呗。”她抬头看他,“好像瘦了点啊,那么多黑眼圈,没好好睡觉?”
“不太睡得着。”
“怎么啦?课题难?还是那个数据算不出来?”她问的是第三封信给的数据。
周臾摇摇头,“是补前面荒废的工作。”
尤琪点头,没有追问,“还要忙多久呢?”
“到期末考试完,出成绩吧?”他默了一下自己的安排,“怎么了?有什么计划吗?”
“要不要,给我介绍下你父母?”她笑嘻嘻道,“你看,我家的成员结构你基本都熟了吧?”
周臾本能想点头,然悬而未决的那个问题挂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他就顿了那么三秒钟。只三秒钟而已,尤琪充满期待的脸垮了下来,诧异道,“周臾,你个臭男人,拒绝女士的邀请很伤人心好不好?”
“抱歉,我就是——”
“跟你开个玩笑,看你吓成什么样子了?”她娇俏地扬起小下巴,“这种事哪有女生先开口的?都要你们男人求啊,求得不行了才算数,懂不懂?”
说完,她甩着小包,“最近郑蔚蓝没什么不对的吧?没找你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
周臾分辨她的表情,没看出生气或者失望来,“没有。”
她点点头,“那就行,我回家了。”
他忙拽着她收,她道,“干嘛?”
“这就走了?”
“不然呢?”她笑了,眼睛和两弯月亮一样。
周臾假意咳了一下,想说不是想人家了么,怎么看一眼就走人?
尤琪get到他眼里的舍不得,“你快回去吧,不然于师兄又要大吵大闹了。我先回家了,88——”
周臾只好放开她,沉默地看她离开。于一凡果然等不及了,从里面探头出来,道,“周臾,快进来,别磨蹭啊!”
尤琪保持微笑,一出研究所的门就收了笑,不太绷得住了。
自第三封信后,她和周臾虽然日日电话联系,但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他虽然对她表现出了不舍的情绪,但更多了克制和犹豫,甚至当她主动提出见父母也不轻易,有所保留。往坏的方面想,那家伙得到了她的心和她的人,态度就变了;往好的方面想,也许是第三封信给他造成一定的冲击和压力。可不论那一点,都让她非常不满意。
至于刘子昂,就更王八蛋了,否则郑蔚蓝不可能主动来挑衅她。
她咬咬牙,打开网约车软件,直接叫了辆车去找刘子昂。
夜里冷,车又少,开得飞快。
尤琪下了车,拢着大衣往小区里走,没有要通知刘子昂的意思在。她想,突然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没有心理准备,这样也许能忽悠出来几句这话。然而在踏出电梯的时候,她有点后悔了。
刘子昂的家门半开着,他站在门里,郑蔚蓝站在门外。灯光有点弱,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举止亲昵,绝非普通朋友。
她用力跺了跺脚,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惊动两人。
郑蔚蓝回头,见是她,并不惊异,只笑了笑。她道,“子昂,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刘子昂扫一眼尤琪,也没有任何被抓奸的惊慌,镇定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尤琪一起——”
尤琪当然要一起了,否则如何向方晓玥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