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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还有微风,黄昏时的风中夹杂着热气,环绕在她的耳边。张嫙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甚至心里带着莫名的渴望、主动去搜寻那道溫热不可捉摸的泉水。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先前明明已经来到了池中、但好像并没有被打濕;直到此时,她才好像不慎把头发也打濕了,起初有点抗拒,或许是下意识里觉得长发很难干透。但是很快她就破罐子破摔了,放松了緊张抗拒、任由泉水浸入她的身子和长发。忽然之间,张嫙不留神之下、感觉到了剧煭刺痛传遍全身,好像池底有什么东西硌伤了她,不过没一会痛苦就神奇地消失不见。她觉得泉水完全浸泡了自己,有时候如同淹没了头顶、让她一阵窒息,仿佛溺水、全身都喝饱塞満了一般。她挣扎了几下,只能完全放开自己、浑身无力地仍由泉水浸透。初时她还能感觉到可怕的形状实体,但没一会,她就像轻轻飘了起来、仿佛魂魄抽离了似的。这是被淹死了吗?张嫙睁开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好生生地活着,不过她仍旧好似看到了新奇的世界。
等张嫙清醒过来,周围已经十分明亮。掀开帷幔,她的眼睛更是被强光刺得、一下子睁不开眼。
周围十分宁静,等张嫙好不容易找到深衣裹上,刚起来,立刻就有几个宫女走进来见礼。沐浴更衣,吃了一些东西,她才发现时辰已近中午。
没一会,一个跟着张嫙进宫的侍女、便急步走了进来:“禀女郎,朱……华妃、惠妃到了。”
张嫙忙站了起来,顿时秀眉一蹙,说道:“快去请她们进来。”侍女屈膝道:“诺。”
吩咐了侍女,张嫙也缓缓向门口走去,不仅走得慢,而且她的头还有点疼。昨日喝的葡萄酒,当时是又甜又磆、特别好入腹,几乎没感觉到什么苦楚,但没想到后劲很大,现在才十分头疼难受。
“妾拜见义母……”张嫙施施然执礼道。小虎忽然递了个眼色,张嫙忙又道,“见过华妃、惠妃。”
潘淑小虎还礼。潘淑微笑道:“不要那么客气。”小虎脱口道:“卿的声音怎么了?”
张嫙没想到、义母会直接这么问,没留神之下她的脸颊顿时一紅。她只得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也算不上欺瞒义母,确实不是很清楚,只是陛下昨晚隐约说了句、说她的声音简直要人的命。小虎终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岔开话题道:“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支玉簪、卿可以留着平时使用。”
“多谢义、华妃赠礼。”张嫙小声说道,声音小一点果然没那么明显了。不料潘淑拿出一只盒子时、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卿没事罢?”
张嫙见到潘淑打量的目光,当然能猜出来言下之意,却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得随口应付道:“妾能有什么事阿?”她起初忽然见到的时候、确实觉得简直太可怕了,真的以为自己活不成,但结果并非想象那样、本来也没什么事。
潘后、朱公主都是吴国人,张嫙几岁的时候就见过她们,都是熟悉亲切的人;彼此寒暄了一会,潘淑小虎不再多问,大家便很快恢复了谈笑。
有了潘淑小虎的照顾,没两天、张嫙已经熟悉了偌大的晖章殿区域。这还只是宫城的一隅,好在小虎与皇后、王贵妃的关系都不错,潘淑与北宫皇后也很熟悉;张嫙相信、自己很快就会了解整个宫城。
不过在此之后、连续两三天都没再看到陛下。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机缘巧合张嫙才能见到陛下一面,她虽然经常念想、却并不心慌;如今她的心境好像又变了,几天不见、竟好像有点急躁起来。大概是那天的印象太深,张嫙当时好像进入了幻境,虽然之后自己已心神俱竭,但精神养好之后、她又很想去感悟那幻境中的池水。这样的期望挥之不去,连以往那种淡淡的忧伤和思念、她也顾不得去感受了。
这时张嫙忽然听到了个消息,陛下明日将率群臣、前往城南辟雍祭天。
祭祀结束后,祭品除了当场分一些给随行臣子,剩下的会拿回宫城、招待亲朋好友食用。于是宫中将在景阳殿设家宴,后妃都要参加。等到宴会上、张嫙终于能见到陛下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