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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郎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我怎会看不起山东?别说山东,我家老师常说,天下美食各有千秋,御膳房正该博采众长,皇上就是因为取他这说法,所以才决意摒弃光禄寺说了算的习俗,办这样一次盛事。”
见众人无不屏气息声地听自己说,他就笑眯眯地说:“而且,此次若是能办好,皇上有意日后年年举办,定为永制。”
尽管外头也曾有过这样的传闻,道是御厨遴选日后说不定都会沿用这样的制度,但大多数人还是不大相信。此时陆三郎这一说出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见此情景,没等陆三郎继续解释为什么独独选择扬州会馆的缘由,华四爷就当机立断地说:“于会首,这么多人闻听陆斋长莅临赶过来请教,难道你这扬州会馆就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就让大家这么在大门口说话?”
于会首顿时暗自咒骂,明明是夤夜不请自来的恶客,竟然还要我们招待,凭什么?可骂归骂,这么多同道在外头,一个不好,得罪的人就多了去了。因此,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招呼了伙计把这几十号人全都请了进来。
这下子,原本宽敞的扬州会馆大堂竟是人头攒动,别说椅子,就连条凳都不够用,大多数人不得不站着。而陆三郎则是被狡猾的于会首直接请到了二楼楼梯上,一来是居高临下易于说话,人人都能看得见,至于二来……那当然是于会首想避免让人直接接触到陆三郎。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让别人都占了便宜,他扬州会馆岂不是亏大了?
对此,陆三郎压根没什么所谓。他没有去用手压着栏杆,因为他对于这种看似结实的东西从小就不太信任,生怕用力过度把栏杆给推断,那时候自己掉下去就不划算了。
他只是虚虚扶着,清了清嗓子道:“刚刚有人问我为何只到扬州会馆,是不是瞧不起其他各省各府没有美食,这其实是冤枉我了。”
“皇上虽说是直接从内库拨钱来办此事,太后也掏了私房钱,但钱不多,得花在刀刃上。各位也都听说了,堂堂天子后妃,其实之前还被光禄寺的一群小人克扣了饮食,说出去真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
说到这里,小胖子竟然真的还抽了抽鼻子,做出了几分伤心状。
而他这作态虽说有点假,可关于光禄寺那一团乱麻的烂账,各方面消息都很不少,于是底下众人中,竟也有不少人跟着唏嘘感叹。
但如华四爷这般敏锐的,立刻嗅到了陆三郎替皇帝哭穷背后的玄机。于是,他抢在了众人前头,第一个大声说道:“皇上力排众议,用这等公平的办法遴选御厨,给了各省各府平等的机会,那我等力推各自名厨的时候,又哪能让君父操心开销?”
他说着顿了一顿,随即就大声说道:“但请陆斋长告知此次盛事到底在哪举办,我们苏州会馆愿意负担从头到尾的一切开销!”
华四爷想得非常清楚。这次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苏州那几位名厨是赶不上了,就是插上翅膀都飞不到京城,但苏州会馆那位吴大厨却可以推上去,而且谁说这就只是美食的盛会,还可以顺带推销一下苏州各种精妙的丝织品嘛!
就算这些想头行不通,那至少也是宣扬苏州的一个最好方式!
他这话音刚落,之前那位山东会馆的卢会首就不干了。他立时以山东人特有的豪爽拍胸脯叫道:“陆斋长,我山东会馆虽说比不得江南那些家伙有钱,但这点开销还是掏得起的!”
随着这南北两家先后表态,其余各家亦是争先恐后,拼命承揽这次盛事的所有花销,到最后不少穷地方的会馆只能嚷嚷出大家各自分担之类的话来。
可即便如此,陆三郎仍旧觉得,如若自己贪得无厌,那么说不定可以各家一概通吃,然后还是能把这么一次盛会办得漂漂亮亮!
但是,他早就过了有钱万事足的阶段,当下笑眯眯地伸手压了压,随即语重心长地说:“各位,各位!我之前的话说得不准确,太后也好,皇上也好,并不是缺钱,只是不想把这桩堪称前所未有的盛事办得太奢侈,于是被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指摘。”
他话锋一转,随即却又嘿然笑道:“然而,等选定了举办此事的地方之后,若是各家能够自己在会场附近搭建展位,请了拿手的大厨当众演示厨艺,向京城百姓展示美食,这却是各家自发行为,当然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这种类似美食展会似的活动,在如今这年头自然很新鲜——尽管京城也有云集着美食摊位的小街,然而,那往往卖的是是几文钱的小玩意,绝对不可能有一大堆名厨汇聚在一块集体展示厨艺。所以,底下在片刻的沉寂过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陆斋长这主意确实不错!”
“如此才能各展所长!”
面对如此热烈的反应,陆三郎咧嘴一笑,随即拱了拱手道:“至于地点,我也挑明了告诉各位,就在会馆区西边,外城南越秀胡同那一片。那边地势平整,如今那边一座茶楼已经扩建好了,便是此番主会场。干脆这样,明天大家去瞧瞧地方,预热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