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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住处,倒头便睡,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前线传来消息.
从现在看起来,一切都进展顺利.
不管怎么说,胜利总是好的,不断传来的胜利的消息,也一点点驱散了曹信心中的那些雾霾,心态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所以当王明义纵马赶到西沙河的时候,却是惊愕地看到他的姨父曹信正打着赤脚,卷着裤腿,正卖力地从河床之上将淤泥往河堤之上挑着.
这是一副与民同劳作的和谐场景.
却将王明义看得张大了嘴巴,在他的映象之中,姨父这副样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
将两撮箕泥土倒在堤上,赤着脚走到王明义的身边,亲卫早提了水过来,曹信一边洗着手,一边看着王明义惊讶的样子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姨父虽然中过举,当过进士,但曹家却是耕读传家,农活儿,却也从小都做的,不像你们,压根儿就没有干过这些活儿.要不要试试?”
听到姨父这么一说,王明义连连摆手,为难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还是不了还是不了,这个真没干过,不行.”
曹信大笑着伸手拍了拍王明义的肚腩,”你该减肥了,别像父亲,这些年来是一年比一年胖,想当年,他也是上过战场提刀杀过敌人的,现在,走几步路都费劲,你大哥就不错嘛!没事儿的时候多炼炼.”
“是,姨父,以后我一定多练练武艺.”王明义陪笑着道,生怕曹信一时兴起,拖了他去挖淤泥,那就惨了.
坐在小马扎之上,曹信一边洗脚一边看着王明道:”又给我带来了前线的好消息?是打到了瀛州治所了吗?还是石敬授首了?”
看到王明义找到了这里,曹信当然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与民同乐便算告一段落了.
“都不是.前线那边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王明义蹲在曹信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姨父,武邑的那一位过来了,找上了我,说是要见姨父一面呢.这可真是难做,我哪里敢应承,便是父亲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让我来找姨父您自己决定.”
曹信一愕.
“武邑的那一位?”
王明义用力地点了点头.
曹信思索了片刻,失笑道:”看来定是公孙长明给这位透了消息了,这样看起来,咱们的公孙先生对武邑的这位还真是不错呢!这位大概是知道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所以跑到我这里来探探我的口气,看看有没有争取我的可能吧?”
“会是这样吗?”王明义问道.
“管他是不是这样,见一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曹信揩干了脚,穿上靴子,三两下脱下身上泥点斑斑的衣服,重新换上他的官服.
“姨父决定要见他吗?如果让人知道,会不会生出一些误会出来?”王明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所虑的倒也是.你去安排一个妥当的地方,我去见他,只要这位不踏进我的刺史府,便不会引起其它人的注意.这位也是一个妥当人,既然先找上的是你,那就证明他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引起人的注意对吧?”曹信笑道.
“现在我将他们安排在我的一处别院里,十分幽静,知道的人没有几个.”王明义道.
“那就这样吧,对于这位小公子,说实话,我真是十分好奇的.”曹信:”瞧他的手段,当真是非常出色的,不亲自见一见,还真是一个遗憾.公孙长明可是说了,这位小公子比起咱们的大公子要厉害得多.”
“那倒是.”王明义居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他三下两下便将武邑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便可见一斑了,姨父,现在只怕就算您想收回武邑也不可能了,除非派兵去打.”
“你是不是想说,就是打也不见得能打赢?”
“反正会很麻烦.”王明义呵呵笑道.
曹信撇了撇嘴,翻身骑上了卫兵骑来的马,用力一鞭,如飞而去.
而此时,在翼州城内一处幽静的院落里,李泽正站在一株桃树之下,兴趣盎然地欣赏着满树粉红色的桃花,在他的身后,分立着屠立春与李泌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