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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青点点头接过来。
何钰松又说:“另外还有个题外话。”
“嗯?”
“我们科罗医生前阵子成立了一个的项目研究小组,你的症状比较典型,作为病例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她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
林深青眨眨眼:“什么意思,要拿我去做实验么?”
他笑着摇头:“只是跟踪你的病情。”
“那我也不当小白鼠。”
何钰松倒也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没关系,我会替你拒绝罗医生的。”说完朝门外看了眼,“贺先生呢?我跟他单独聊两句。”
林深青自动退避,让贺星原进了门。
何钰松把她拒绝药物治疗的态度说明了一下,然后说:“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比较复杂多变的病种,可能并发其他类似焦虑、抑郁的病症,现阶段强迫她吃药也许适得其反,我建议一步步来,从她能接受的方式开始。”
“但关于她不肯接受药物治疗的原因,如果你能够了解到,最好尽快反馈给我。”
贺星原点头说“好”,接走了林深青。从门诊大楼出来以后,她依然谈笑风生,看不出异常。
他开着车问她:“为什么不肯吃药?”
她语出惊人:“那种药副作用都很大的,我要是性|欲减退,没高潮了怎么办?”
“……”贺星原差点没拿稳方向盘。
为了完成何钰松的叮嘱,他选择正面刚,把这件事当作学术问题看待,过了会儿问:“你最近……有这个需求吗?”
林深青答得理所当然:“这难道不是女人每天都有的需求么?”
贺星原陷入了沉默,加速开到白麓湾,让她先下车回家休息,然后去附近买晚饭。
林深青坦然接受他的一切照顾,罗列了一大堆菜单,连佛跳墙这种繁琐到极致的菜都点上了。
贺星原用最快的速度买齐所有菜,打包回到白麓湾也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他知道她因为失眠食欲减退,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不晓得她又搞什么鬼。
电子门在三天前就输入了他的指纹。他直接进了客厅,发现她不在,怕她在卧室睡觉,放轻了脚步上楼。
结果就听见了浴室传来的水声,还有掺杂在里面的微弱哭声。
他心下一沉,上前敲门:“怎么了?”
没人应答,但水声和哭声都没停。
他再敲一次:“林深青?”
她还是没答。他尝试拧把手,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上了。
贺星原有那么一瞬大脑急剧缺氧,再下手就用上了砸门的力道:“你开门,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
林深青还是不应。
他等了等,刚要转头去找开|锁工具,门却“啪嗒”一声被打开了。
林深青没在哭了,垂着眼站在他面前。
淋浴间的莲蓬头被开到最大,但她穿着衣服,并没有在洗澡。
她的意图,好像只是想拿水声掩盖哭声。
贺星原知道她为什么要用佛跳墙支开他了。
胸口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迫,他突然觉得喘个气都很费劲。
默了默,他挤进浴室把水关了,扶着她的肩问:“怎么了?”
林深青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把她拉进卧室,让她坐在床边,屈膝蹲在她面前,仰着头放轻声问:“为什么哭?是因为刚才在医院拿到的确诊报告吗?”
这个角度,林深青的视线避无可避。她呆滞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开口:“我会不会也被抓进精神病院?”
她一双眼肿得像核桃,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问出的话也离谱得好像未经思考。
可是一个“也”字,却让贺星原把一切线索都串连了起来。
她为什么抗拒心理医生,为什么不肯吃药。
“不会,当然不会。你很快就会好,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他看着她,“你告诉我,谁进了精神病院?”
“我妈妈。”
他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我读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你跟妈妈在新爸爸家里吗?”
她点点头。
“那妈妈为什么进精神病院?”
“因为她疯了。”她毫无情绪地说,“她在半夜掐我的脖子,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跟生我的爸爸结婚。”
“她还说,她跟新爸爸出轨,不是她的错,这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没有男人会不对她动心。她说我以后会变得跟她一样,被很多男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