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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京华淡淡看他一眼,“脸上的红疹还痒吗?上次挨的板子长好了吗?”
魏轩嘶了一口气……这女人有毒!剧毒!
他本来疹子已经不痒了,给她这么一问,却又莫名其妙的瘙痒起来。
好似他又掉进了那脏兮兮臭烘烘的荷花池子里,浑身都难受起来。跪也跪不住,浑身爬了蚂蚁似的扭动着。
他从小到大别说挨打了,挨骂也没几次呀,总是有祖母护着他,他爹都拿他没办法……
可今日,他都在这儿跪了好几个时辰了,祖母只拉了他一次,再也没说叫他起来。
“阿姐,”魏轩屁股一歪,跌坐在地,“我膝盖疼……”
魏轩声音委屈,虽然垫了厚厚的棉垫子,耐不住天冷地寒啊!他还正在长身体的,膝盖跪坏了怎么办?
“等爹爹不生气了,就原谅阿娘了,咱们这么逼着祖母,不是给她老人家心里添堵吗?”魏轩不傻,“祖母那么疼咱们,咱们却不体谅她,也、也太不孝了……”
魏轩声音不大,但这话却立时被院子里的小丫鬟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老夫人紧巴巴的脸色,立即舒缓,恍惚春暖花开,“没有白疼轩儿,快去,叫轩儿回去吧,谁愿意跪谁跪!哼!”
老嬷嬷出来传话,“老夫人心疼儿孙,父母之过,父母受,不该累及儿孙。夫人掌家不严,让下人惹了乱子,老爷罚夫人思过,也是为夫人好,为魏家好。”
“大少爷,大小姐若是能体谅老爷的一番苦心,还请回去吧。”
魏轩就等这话呢!
他揉着膝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阿姐对不住,我先回了。”
“叛徒!”魏婉容暗暗咬牙。
魏轩却根本不看她的脸,反而朝魏京华走过去。
魏京华知道这小痞子心里憋着坏,立时从腰带上拔下一根别在那儿的绣花针。
魏轩正要抬脚踹她,忽见她手里寒光一闪。
女孩子白皙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冷厉的笑……
他立时吓怂了,顿时想起她踩在自己命根子上那一幕……他连忙收腿,捂着胯间,逃命似得跑走了。
魏京华漫不经心的收起绣花针。
如今海棠院寒风萧索的院子里,只剩两个妙龄的女子,一左一右的在道旁跪着。
只不过一个满脸仇恨愤懑,两腮咬的肌肉绷紧。
另一个目光恬淡,神色和缓,跪得怡然自得,还有闲情逸致在看不远处的木槿花树。仿佛她不是在罚跪,只是在悠然的赏风景罢了。
魏婉容瞧见那乡下女淡然的样子,越发的恼恨!她恨不得上去撕烂她那张讨厌的脸!
……
白姨娘这边,一面开始处理府上庶务,查看以前她碰都碰不得的账册。一面还分了神儿,去问“搬救兵”的事儿。
“消息送过去了吗?两边儿都送了?”白姨娘急等着人上门,且她更好奇的是……
哪一家会先上门儿呢?
晋王爷起的早,还不到卯时,他就起来在院子里练功了。
他一手花枪使得极其漂亮,连先帝爷都赞叹他是个习武的天才,是当今圣上的将星。
十八般兵器,就没有晋王爷不会的。
“王爷——”常武一声疾呼。
殷岩柏手里的花枪,奔他面门就去了。
常武吓得大惊失色,雷霆万钧之势下,身为一等侍卫的他,竟然连躲避的本能都忘了……
却见一个高大的影子,使出了逆天的速度,竟比那花枪更快——他一把抓住花枪末端,肩膀向后一带。
花枪向后飞去,当——稳稳落在枪架子上。
“本王练功的时候,你是来找死的吗?”殷岩柏黑着脸,脾气很大。
王爷脾气大,不是这一会儿的事儿了……常武时时刻刻陪在王爷身边,他清楚得很,自打寇七郎和魏家小姐,从树林子里策马并行,一起出来以后,王爷的气儿就开始不顺了。
后来二皇子设宴,魏家小姐一走,寇七郎竟然追去送……
王爷这气,更是蹿了三丈!
“王、王爷……是魏家的小厮来了。”常武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找死,简直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觉得,他应该提着脑袋来冒这个风险……
晋王爷黑着脸,抿着唇,憋了好一阵子的气,“来干什么?”
堂堂王爷,大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晋王爷,这语气里,竟莫名的带了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