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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样一个诡异的三角关系就形成了,小丫鬟执意对着泰祥博说话,泰祥瑶则热情地对着小丫鬟抢答,泰祥博在中间专心地玩摔炮……
小橘子他们彼此互相看看,都闭紧了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小丫鬟在企图单独和泰祥博交谈失败后,挣扎了半天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小哥哥,你能不能叫你舅舅明晚酉正时分,来太白楼的金珀房一趟,嗯,嗯,我家主人想感谢他一番。”说完又重复了一遍,才忧愁地离去了。
玩了会,博哥儿就带着瑶瑶回了家。进家就把这事先给他娘学了一遍,末尾还加上了自己的评价,“我看那小丫头说话缩首缩尾,眼藏贼光,只怕是想算计我家。”
孟岚琥对自己儿子警戒心如此之强深感满意,知道防范总比傻乎乎看谁都是好人来得强啊。
然而从厨房里刚偷吃完一大碗炸绿豆丸子的孟岚重一听到晚上有人要请他吃饭,立刻跳起来欢呼一声就要换衣服准备出门。
曾经被自己蠢弟弟动辄气得炸毛的孟大王,如今已经神功大成,她一边把手里最后一罐酒封好口,一边说到:“你知道谁请你嘛?要敢给我冲出去,明天就等着抄四书吧。不想听话了是准备着搬出去自立了吧?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等到这一天了,我还以为永远都盼不到了呢。”说着拍拍手,冲着正打算偷溜的蠢弟弟露了个微笑。
孟岚重被他姐一个微笑就钉在了原地,他收回了抬了一半的左腿,挠挠头说:“嘿嘿,不是,不是要搬出去。我哪儿知道什么人请我啊,就一小丫鬟说得不清不楚,没见谁家用这么糊涂的下人。”
“你也知道不清不楚了啊,那你还给我啥都不想地就准备去赴约,怎么,是觉得日子太安逸了,浑身难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被人捆着准备当猪头卖掉的往事啊?”孟娘子无情地揭了弟弟的伤疤。
他去年在离开京城前往夏麻的路上被人捆了,大半就因为贪嘴吃了人家请的羊肉汤。如今旧事重提,蠢弟弟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嘟着嘴默默蹲墙角去伤心了。
这天晚上,孟岚重没有出门。好在,晚饭是香喷喷的烧鸡公,一通猛喋后,连汤都没剩一滴的孟饭桶终于把那忧伤的往事给丢到爪哇国去了,抢了瑶瑶的小陀螺,抽得啪啪响。
泰家倒是一派祥和,可独自在太白楼金珀房里灌了一肚子茶水的邓菲香就差点被气得原地爆炸了。
“肯定是你没把话说清楚!”邓菲香对着身边的小丫鬟就是一耳光。
“小姐,我说了,我……”小丫鬟跪在地上吓得发抖。
邓菲香打得自己手也挺疼,狠狠地瞪了几眼后,一看时间太晚了,只得先回家再说。
自从邓老爷从泰家回来后,就下令不准再提这门婚事。而邓菲香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和心上人订亲的,可如今别说订亲了,连提都不能再提,这让她如何不心焦。
在邓菲香想来,孟岚重肯定是被他姐姐糊弄了,这么好的亲事如何会不愿意,干脆把人约出来,等心上人见到自己的美貌,再把因果利弊给他分析清楚,那心上人肯定就会同意的……
她想得挺美,可心上人只顾着在家吃鸡腿,竟然没有来赴美人之约,实在可气可恼,定然还是他姐姐从中作梗!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阻止邓菲香,她就是一个这样顽强不屈的女子!只要一想到那天在街上看到的,那阳光俊朗的少年抱着几只狗狗开怀大笑的样子,她就觉得美如明月的自己终于找到命中的太阳了,就是他!
孟太阳尚不知自己已经成功照亮了某位少女的心房,仍旧沉迷在饭桶与玩耍的世界。过年了,他连大字都练得少了。眼看明天就是十五了,放肆玩耍的时间就剩最后一天了,于是他死缠烂打地让他姐同意了跟着佰子苏他们一起出去玩。本来他还想带着博哥儿他们的,可他姐说,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容易了,无情地破坏了舅甥加深感情的机会。
孟岚琥其实也很无奈,家里实在没什么战斗力,若是平时,还能指望下孟岚重。可要逛十五的花灯夜市,那小子把自己别弄丢就算不错了,更别提替她照顾人了。
刨开孟岚重后,家里最强壮的人,恐怕就是……她自己了。所以,她如何能放心带着两个小的,一个老的,外加一个柳腰细腿的相公,一起去人挤人、拐子小偷最爱的花灯夜市上去冒险?
也许过几年,弟弟沉稳了,儿子长大了,相公……,那时候也许才能全家一起去逛夜市吧。
因此,正月十五,孟岚重跟着佰子苏等五六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起,去逛花灯夜市了。出发前还朝眼巴巴看着他的博哥儿和瑶瑶许愿,舅舅一定会带最好看最可爱的花灯回来给乖孩子们哒!
都说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话总有几分道理。
舅舅回来时惊魂不定,神色狼狈,别说好看又可爱的花灯了,简直就连三魂七魄都没带全回来。
孟岚琥一看蠢弟弟这德性,心知这家伙恐怕是真遇到事了。于是也不急着逼问,弄了些热汤给他喝了,又添了个火盆放在屋里,等他缓过来后,这才挑眉问到:“怎么,出门遇到鬼了?”
门外偷听的县丞大人小声地“呸呸呸”了三下,低声说了句:“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接着又贴在门上继续偷听。
“不是鬼,哦,不,是鬼,是疯鬼!”孟岚重一开口还有点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流利起来。
“姐,你不知道,那女人好可怕啊!我看她快被挤得跌倒了,就伸手拉了一下她。结果她扭头就要朝我怀里钻,哎呀妈呀!”孟岚重打了个哆嗦,似乎回想起来就有些膈应。
孟娘子不动神色“后来呢?你让她钻了?”
“怎么可能?!”孟岚重眉毛一竖,有些气愤地说到:“我使劲一推,把她推倒了。然后她就哭起来,说什么我无情,我负心,玛德!我……咳咳,我认都不认识她,我怎么就无情,负心了!我说她认错人了,她说,没错,就是我。”
说到这,孟岚重有点疑惑地挠挠头说:“她竟然认得我,说了我名字,还有我是县丞家的小舅子。然后说我什么明明说好要见面的,结果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等到半夜,我的个天,周围人看我那眼神,就差把我当采花贼和负心汉押送大牢去了。”
听到这里,孟娘子想到前一阵闹的事,心里有了谱。但她不急,接口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她放屁!哎哟,本来就是嘛!我说都不认识她,她毁我清白不是好人,肯定是哪儿来的女骗子,想要哄我上当,傻乎乎把钱财性命都送她手里去,我就说要拉她去见官,好好审一审我俩到底谁有鬼,结果旁边突然冲过来七八个家丁一样的人,有几个围着我们推搡,另外几个把那疯女人架着就跑了。”孟岚重边说边比划,突然有点懊恼地砸了下拳头说:“可惜,没让我找到她是谁家的,不然我不砸了她家大门就……”
“也不知动动脑子”孟岚琥打断了蠢弟弟的话,“若是我猜得没错,她们应该是邓家的。”
这话当即就让孟岚重愣住了,好一会才大喘了口气说到:“天哪,幸亏当初咱们没上当。原来邓家姑娘是个疯子啊?!”
孟岚琥突然有点心塞,不过不管怎么二,那都是自家弟弟,绝容不得别人污蔑陷害。邓家竟然敢给她家泼污水,那就做好自家炸粪坑的准备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