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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腓比烈太久,并不知道菲阿娜站到了多高,他以为菲阿娜与阿洛索的战争会很持久。他已经尽可能快地联系到了所有能够出版娜夏小说的出版商。
在他拿上娜夏的遗稿准备离开欧尼尔的那个清晨,从腓比烈回来的玛缇雅拦住了他。
玛缇雅说她是菲阿娜的指导老师。她问了他一些关于娜夏和赛珂的事情,然后告诉他,阿洛索已经死亡,菲阿娜让腓比烈迎来了新生。
“你想见见菲阿娜吗?菲阿娜有权知道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我觉得由你来说会更好。”
面对玛缇雅的邀请,哈梓沉默地点头。
在出发前,哈梓拿着娜夏的遗稿,浑浑噩噩地跟在玛缇雅后面。
坐法阵的人很多,哈梓下意识地把娜夏的遗稿紧紧地抱在怀里,却远离心口。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阿洛索派出的杀手向来喜欢瞄准心脏一击毙命。
娜夏的手稿是很多年前的了,纸张脆弱,他仔细保护着才做到只是有些泛黄。
他不知道他要对娜夏的菲阿娜说什么。他只是想把娜夏的遗稿给菲阿娜……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在他踏进玫瑰府邸的那一刹那,他的记忆像火山喷发一样复苏着。所有的场景都那么鲜活,仿佛娜夏和赛珂还活着,下一秒赛珂就能从城堡的窗户里探出头来说“哈梓你来了?”
然后哈梓见到了菲阿娜。
哈梓的时间好像突然开始转动了。他终于真正地活了过来,他变回了之前的哈梓,他用和娜夏赛珂聊天一样的语气和菲阿娜说着话。
他发现他并不想让菲阿娜伤心。
他原来总觉得菲阿娜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一个。活着的人痛不欲生,死的人死在最好的年华,菲阿娜不了解这一切,菲阿娜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幸运。
可是菲阿娜真的幸运吗?
哈梓否定了自己。没人比他更清楚娜夏和赛珂是多好的人。
他的情绪开始失控了。
他强调着阿洛索的罪恶和菲阿娜的无辜。
菲阿娜从未做错过什么。娜夏、赛珂,他,还有他的弟弟,他们都知道。
哈梓原本是想把娜夏小说的最后一页给菲阿娜看的,但是他的情绪已然崩塌。
他匆匆把该交代给菲阿娜的话说出口后就把手里的文稿给了菲阿娜,然后自己跑出了玫瑰府邸。
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又见到了买完早餐回来的玛缇雅。
玛缇雅手里又拿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蓝莓酥饼。
依旧难吃的要命。
他在沉默的时间里想起了他对“哈梓你来了”的回应。
“我带了舍克那家伙做的蓝莓酥饼,赛珂你吃早饭了吗?”
他总是这么说。
靠着窗户骂他不安好心的赛珂不在了,制止赛珂骂他的娜夏也不在了。但舍克还活着。知道这一切真实地发生过,知道他曾存在过这段回忆里的人还活着。
哈梓很难过地哭了出来。
他的记忆褪色了。他记得舍克做的蓝莓酥饼的味道,却不记得娜夏和赛珂种的花是什么颜色。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缅怀过去,但他的记忆却因为刻意回避而变得残缺不全。
他在嘱咐玛缇雅让她把娜夏的文稿拿回提泰格后就离开了腓比烈。
他在几天里一直翻找着自己的笔记。他企图在不连续的字句中找回有关当年的记忆。他还想尽可能地把娜夏的作家介绍填满整个扉页。
娜夏的存在被阿洛索抹去了,但他知道娜夏有多厉害,他想让人们记住娜夏,知道娜夏是一个多么有趣且天赋异禀的作家。
哈梓在启光节这天翻到了他在疯人院时乱写的东西。
他已经收到了玛缇雅送来的文稿,知道菲阿娜来了欧尼尔。他本不打算去篝火晚会的,但他翻到了一本写满了字的笔记。
虽然写满了字,但其实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名字。
【斯图尔雪丽亚洛尔特】
……是娜夏想出来的,用来替代她笔下的“菲阿娜”的奇怪又拗口的名字。
娜夏当时在玩拼字游戏,她随口说的这个名字调侃意味居多,但她心里一定已经有其他的备选名字。
哈梓即使知道她在开玩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还没校对完文稿,他还可以在以后问娜夏到底想要替换成什么。
只是现在,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他很后悔。
所以他来到篝火晚会,通过玛缇雅找到了菲阿娜。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菲阿娜,让她来抉择娜夏笔下的‘菲阿娜’到底应该叫什么。
……
“所以我告诉哈梓改成‘阿法纳西娅’。”
菲阿娜有些微末的迟疑。
“诺尔维雅,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
诺尔维雅沉吟,然后抬头问她。
“菲阿娜,哈梓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么?”
“他问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因为我想要让人们想起这本书的时候想起的是阿法纳西娅而不是菲阿娜。
在腓比烈,有很多古老的故事已经失去了作者的具体信息,但故事本身流传了下来,主角的名字依旧清晰。”
菲阿娜认真地说着。
“这样即使过了很多年,人们依旧能够记得‘阿法纳西娅’。”
诺尔维雅微怔。半晌,她看向菲阿娜,语气带着绝对的坚定。
“菲阿娜,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我想,如果阿法纳西娅知道了你的想法,她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
我知道阿法纳西娅很爱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
菲阿娜,你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