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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郡主当即叫人拿来自己的琵琶,坐于梅前,低眉信手拨起弦来。
她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红衣坐于白梅前,衣裳上还用银线绣着朵朵梅花,就这样露于人前,占尽艳色。
她的琵琶虽算不得极上乘,但胜在灵气十足,想是寻大家谱的曲,扬长避短,将她个人优势发挥到极致。
皇后喜乐,听完一曲,眉眼间都舒缓几分,看向她的眼神更是赞赏不已。
众人见状,也纷纷称赞起来。
临安郡主面含骄矜,得意施礼。
她如此开头叫今日有意争辉的姑娘们都紧张起来,唯恐一个不当落了下乘。
接下来,吏部尚书府姑娘的剑舞,庆国公府姑娘当场所作的寒梅图、襄阳侯府姑娘的咏梅诗等,个个不逞多让。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庆国公长女金如筠,她虽只挥毫泼墨,上去作了一幅画,却因其容色之盛令在场姑娘们都备感压力,且她画技也并不逊色于人。
闺阁姑娘中,满京公认的容貌出色之人便是她与云渠,还有沈太傅之女沈凝。
云渠已经退出,尚且不计,在金如筠下去后,众人最关注的便是沈凝,但后者好像没有丝毫动作之意,叫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临安郡主挑衅开口:“素闻祝二姑娘琴艺出众,不知我等可否有幸一赏?”
祝念安起身应下:“郡主相邀,臣女却之不恭。”
前头的贵女们都是自己请缨,尽心竭力展示自己,唯有祝念安被迫上去,周身气息淡然出尘,仿佛一切不入她眼。
前头几位争名夺利以求得皇后青眼的凭空便落了下乘。
除了金如筠,那几位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祝念安琴艺的确不俗,加之她先前又苦练许久,一出手便引得众人入境,再有梅香扑鼻为她增色,在场多数人都仿佛陷入了凌寒傲梅的美景中,久久不歇。
待一曲终了,她素手落下最后一调,这才仿佛惊醒众人。
“好!”
一阵掌声袭来,众人偏头看去,太子正与几位皇子信步而来。
他看着祝念安,眼中满是欣赏与赞叹之色:“祝二姑娘琴艺出尘,短短一曲终了,似令人如梦初醒,不能自已。”
祝念安脸色微红,施礼道:“臣女不过信手一曲,难登大雅之堂,当不得殿下如此盛赞。”
“怎会?”太子踱步走上前,向皇后行礼后又笑对她道,“不必谦虚,本宫平生所闻之乐,唯姑娘居首。”
听到他的话,面色最难看的便是临安郡主。
她不过随口刁难,未想竟成全了祝念安,为她做了嫁衣。
“殿下实在谬赞。”祝念安当真不好意思,谦虚道,“殿下若听过姐姐之琴音,想来绝不会屈就臣女嘲哳之音,您如此称赞,臣女实在汗颜。”
“哦?”太子看向云渠,“祝大姑娘琴音也这般出色么?”
在场气氛瞬间更凝滞。
祝家大姑娘不学无术,脑袋空空,只一张绝美容貌与跋扈性格名扬京城,众人皆知。
祝母听到话的那一刻,就冷冷看向祝念安,气得手指发颤。
她再蠢也知道祝念安这是要踩着云渠为自己铺路了。
今日若云渠当众出丑,满京勋贵官宦目睹之下,她再与太子妃之位无缘,甚至婚嫁都要再低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