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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明显不行了,现在竟只能相信云渠的医术。
云渠脸色倒还算平静,一边施针,一边问道:“太后是否有喘鸣之症,近来染上风寒?”
青衣嬷嬷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太后一直有喘鸣之症,风寒是因年宴那夜在殿中待得过晚,出门又吹了风,便染上了风寒,但并不严重。”
云渠一句提醒,太医就被点透,心下隐隐想了个清楚。
果然,只听云渠道:“风寒本无大碍,但太后上了年纪,本该静养,几次三番吹风,使得病情加重,加之喘鸣之症,便一朝爆发,若只按风寒来针灸治疗,只恐错失治疗良机。”
太医已经明白过来,顿时羞愧又恐慌:“太后风寒有些日子了,加之近来屡屡出门吹风,下官竟先入为主,以为她老人家是风寒之症,只攻风池穴……”若没有云渠,今日酿成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此时此刻,他后背已经一片冷汗,后怕不已。
两个嬷嬷见云渠说得头头是道极有条理,连太医都认同了,心下对她也多了几分信任。
再看怀里的太后,脸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气息也比之方才稳了些。
云渠手下未停,继续问道:“太后近日可有心神不宁,夜间失眠?”
嬷嬷忙回:“有。”
云渠应了一声,又加了几根银针。
太医在旁看着,不由道:“照海穴,配三阴交、神门穴,留针一刻钟,可解因喘鸣引发的不寐之症。”
见他娓娓道来,语气赞许,青衣嬷嬷凉凉扫了他一眼。
早干嘛去了!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在云渠的有意安抚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见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呼吸绵长,青衣嬷嬷便示意太医下去,只留了另一个嬷嬷与云渠在车架内。
见云渠收起银针,她轻声道:“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可否劳姑娘随行?”
云渠自是点头。
见她性子稳重,也并不急于邀功请赏,青衣嬷嬷顿时更满意了几分。
三人就这样守在车内,时刻注意着太后的身体,而外头车架在云渠点头示意无碍后,也缓缓动了起来,只是走得慢了些,连马叫声似乎都低了很多。
太后最近大抵是真没睡好,径直睡了一路,直到快到目的地才悠悠转醒。
“太后娘娘醒了?”青衣嬷嬷眼神就没离开过太后,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忙扶着她半坐起身,将水喂到她唇边,“您先别说话,喝口水润润。”
太后喝了一杯温水,这才神色恍惚地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方才您突发喘鸣之症,太医无能,未察觉病因,幸而祝大姑娘经过,为您施针稳住病情。”
随着她回话,太后也渐渐想了起来,那仿佛窒息般难捱的短短时间,饶是她历经大半生都恐慌不已,对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叫她百般滋味难言,以至于其后的心胸顺畅竟珍稀不已,劫后余生莫过如此。
而落在她脑中与记忆里的,也多了一张沉静而昳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