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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郁脸色发黑,点点头。
杜仁脸色惨白,又问道:
“那为何他只招供其他人?没有招出大嫂?”
李郁摇摇头。
他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系。
……
“劫狱吧。”
“啊?”
“对。活的最好,死的也行。”
李郁砰的一拍桌子,眼神凶狠。
他想搞清楚,这里面是有什么玄机?
每天都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容不得一丝侥幸。
捅破天的事也不是第一干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召集人手,准备劫狱。”
说是劫狱,也不太恰当。
因为,杜仁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些白莲囚犯都要押送到浒墅关附近,京口八旗的军营中。
有总督大人的手令。
看来,这帮人是想狠狠的深挖一下白莲教的脉络。
以将功赎罪。
只要能够把江南白莲教一网打尽,就能获得皇帝的原谅。
这一点,乾隆的人品还算可以。
牵扯到战事,基本上有军功就赏,可抵消之前的罪责。
从道前街的府衙,到浒墅关八旗临时驻地,有可能会走陆路,也有可能走水路。
“城内动手肯定不行。”
李郁点点头,如今城里有几千清兵呢。
“那就只能等出了城找机会,而且动手的地点不能太靠近浒墅关。”
“是啊,浒墅关有500蒙鞑子骑兵,被缠上就麻烦了。”
……
李郁推开窗子。
外面雨丝连绵,一片白茫茫。
“通知石湖巡检司的范京,即刻赶回来。”
“通知西山的小五,让他也回来。”
堡门打开,几个穿着蓑衣的人,划着船离开了。
这种天气,没有比划船更好的交通方式了。
100米外的玉带河,河水暴涨,向东就是石湖,还有大运河。
“这种天,是福还是祸呢?”
李郁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喃喃自语。
劫人的具体方案待定。
不过,人员可以先敲定,正好考验一下。
李郁把消息传达到了所有人。
“李爷手底下有几个兄弟,被官兵抓了。现在准备中途劫人。想报名的自己去。”
“这种天?”
“对。”
范京很快赶到了,他距离不远。
黎明时分,小五才赶到了。
紧张的气氛,在会议室里弥漫开。
“详细的情况呢,现在伱们都知道了。有什么主意,都说说吧?”
众人都沉浸在震惊中。
大嫂是白莲教,这个消息就是第一个雷。
被抓的人,认识大嫂,是第二个雷。
准备中途劫人,是第三个雷。
震的所有人,心神缓不过来。
“这可真是,前面驱虎,后门入狼啊。”范京幽幽的来了一句。
“奴家倒觉得,这雷早晚得爆。”
杨云娇的话,有些出乎意外。
她又解释道:
“大嫂的身份,就是一颗雷,埋在老爷身边,早晚得炸。现在的状况,其实不算太糟糕。”
林淮生点点头,他认可这个说法。
如果是大嫂被官府抓了,才是地雷爆了。
……
“以后,不能再让大嫂回苏州府。”杨云娇很坚决的说道。
“这是自然。”
“还有,存菊堂那帮人也是雷,他们也知道老爷的秘密。”
李郁点点头,至少乌鸦,就是个地雷。
待事情了结,他会想办法把存菊堂吃掉。
要么融入李家堡,成为自己人。
要么,拿着安家费远走高飞,离开苏州府远远的。
作为兄弟,他的仁义到此为止。
若是两种方案都不接受,那就别怪他手狠了。
赖二一直没吭声,杀人放火的事他不擅长。
他擅长的是采买,和商人打交道。
不过,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琢磨杨云娇话里的一个词“老爷”。
这词,可不是随便叫的。
突然,李郁问他:
“赖二,雨天通往浒墅关的道路,好走吗?”
“还行,这一路上都是官道,铺了石条的。”
这就麻烦了。
若是土路,几天雨下来,就成了泥潭。
押送囚车,大队人马根本没法走。
“不过,我觉得官府会走水路。”
“说说理由?”
“好好的水路不走,官府不是傻吗?”
李郁一愣,觉得好有道理啊。
赖二继续解释:
“我平时采买走陆路运货,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就算是石板路也很累,一车运个四百斤货顶天了。”
“如果是水运,这雨天就躲船舱里,除了水手,其他人都轻松。”
“犯人,加上兵丁,起码得50人吧,一艘船就搞定了。”
……
李郁觉得,这家伙分析的挺合理。
“那就按照水路劫人,制定计划吧,根据情报,后天押送。”
“军师,这雨还会一直下吗?”
“我问过清月村老渔民,他说一时停不了。”
众人沉默,下雨天火绳枪怎么用?
要速战速决,赶紧撤离,就得集中大量火器。
短时间输出足够火力。
“大家都想想吧,把所有的问题都罗列出来,尽量把预案做细。”
激烈讨论了半个时辰。
提出了一大堆问题:
比如火绳淋雨熄灭,枪声巨大,用什么船,撤离的路线,被目击者看到脸,自己人的尸体,官兵援兵缠住,如何不被人追踪到。
等等一大堆问题。
集思广益,一个个问题解决。
最终,都有了大致的解决方案。
制造堵船机会,拉近距离,
在船侧加雨棚,在棚下射击,
行动时用布把脸蒙住,
不要遗漏自己人的尸体,兵器,
噪音无法解决,就在时间上下功夫,
只要我速度够快,官兵就来不及增援,
最后,在横塘汛附近换船。
……
走陆路会留下脚印,车辙印。
水路,真就可以没有痕迹。
雨天,更容易藏身。
视野差,背景噪音大,现场痕迹被冲刷。
李郁找来了张铁匠:
“你会造炮吗?”
“没造过,怕是造不好。”
“没事,我给你画个图,这炮的要求不高,能打响就行。”
造火炮,是有科技含量的。
冶金,切削,炮膛,打磨,射表,都是炮匠经验的凝结。
然而,李郁都不需要。
因为,他只要两门虎蹲炮,打霰弹。
近距离轰官船,杀伤人员的。
争取,一开始就把押运官兵打残了。
然后再来几轮火绳枪齐射。
最后,跳帮,劫人。
即使误伤了犯人,也无所谓。
反正,他的最低要求就是灭口。
不必束手束脚,直接来点沙鹅营救人质的作风。
让人质和绑匪都瑟瑟发抖。
……
张铁匠父子熬了一个通宵,拿出了一门铁炮。
外形不好看,也没打磨抛光。
炮筒壁很厚,主要是怕炸膛。
李郁让人把这玩意抬到堡墙上。
为了试炮,临时搭设了雨棚。
“老爷,会不会被人听到动静?”
“无妨,人家还以为是打雷了。”
众人笑了,这种天气,确实是不必担心。
视野不好,一片白茫茫。
“把引线放长点,小心炸膛。”
炮手点燃引线后,就赶紧往下跑。
轰,众人大喜,没炸膛,雨棚和火炮都安然无恙。
“再放两炮,明天就指着它了。”
笨重,丑陋,毫无火炮的美感。
就是张铁匠用镗床,钻出来的。
浪费了两块铁疙瘩。
只可惜没有合适的铜锭,否则铜炮更为放心。
因为铜的延展性好,炸膛的概率更小。
……
全订君羊:41九1590九9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