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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租车停在城中村外。
咿呀凄婉的戏腔传来,伴随着阵阵忽高忽低的哭声,叫人毛骨悚然。
昏暗的村口搭着戏台,纸钱飞舞,到处都是花圈和纸幡,一群人披麻戴孝,正在办丧事。
饶是如此,桑雀浑身一松不觉恐怖,只庆幸到了人多的地方。
“师傅多少钱?”
“八块。”
桑雀迅速扫码下车,快步跑向戏台,融入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假装他们都是自己的亲戚。
等桑雀回头看时,出租车还停在那,好像有双眼睛正从车里窥视出来,思考,犹豫……
就这样足足过了十秒,出租车才重新发动,离开城中村村口。
桑雀长舒一口气,赶紧给秦璐发信息。
“我到你们村子了。”
桑雀快步绕过戏台,走向村子里面,咿咿呀呀的戏腔在远离,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在村口看戏,水泥路两边的房子大门紧闭,漆黑幽静。
路灯灯柱上遍布各种办证和男科的小广告,总有几个灯在闪。
她来过好几次,一直没人修。
桑雀找到秦璐家,双开的大红铁门生锈掉漆,阴冷的风吹着外墙的爬山虎,一只猫突然从墙头跑过去,吓了桑雀一跳。
熟练地找到花盆下的钥匙,桑雀打开门上的锁,推开一条门缝闪进去。
大门进去是个院子,地上常年覆盖着一层黑红的污迹,踩上去黏脚,墙角堆放着许多垃圾,苍蝇飞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夏天垃圾放久了的腐臭味。
院内漆黑一片,只有里面那一排平房右边的小屋,从窗户里透出些许亮光。
“秦璐——”
桑雀叫了一声,看到窗户处闪过一道人影。
桑雀快步走到屋子门口,老旧的门栓上果然插着一截弯起来的钢筋,她拔掉钢筋一下拉开房门。
腐臭味扑面而来,桑雀头皮一麻,双眼骇然大睁。
床上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肿胀腐烂,尸水和血液渗透到潮湿掉皮的墙上,留下诡异的树状纹路。
惊飞的苍蝇群中,那些树状纹路像血管一样,蠕动,收缩。
尸体手上握着屏幕碎裂的手机,靠窗的书桌上,台灯光芒突然开始滋滋闪烁。
桑雀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生理性反胃,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沙沙……”
书桌上,老旧的收音机传出富有磁性的男声。
“沙沙……高中生很警觉克制,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触发必死规则,顺利下了出租车,但是当她来到同学家的时候,却发现同学早已经死在床上,死状诡异。”
“那么,刚刚跟高中生发短信的,又是谁?”
“好了,今天的老张故事会就到这里,欢迎下次收听……咔哒!”
广播的声音让桑雀毛骨悚然,一股寒意直冲头顶,她按住挂在胸口的护身符扭头离开,颤抖着手报警。
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一条来自秦璐的的短消息进入手机。
“你要去哪?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
黑暗中伸出一双腐烂肿胀的手臂,攀附在桑雀身体各处,苍蝇飞舞,巨大的树状血网从脚下蔓延过来。
彻骨阴寒瞬间笼罩全身,冰冷伴随着腐臭味,在桑雀耳边轻声呢喃。
“留下来……别走!”
砰!
手机坠地,屏幕蛛网般炸开。
乌云开散,一轮血色圆月,高悬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