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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郡王略有些吃惊,但没说什么。
几人坐定、上了茶水后,景奕行说话了:“郡王,我今日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怀郡王将茶杯放下,“我猜到了。有什么话尽管问。”
“芙蓉阁的牡丹姑娘死了,她的死有些蹊跷,听闻她曾与郡王交往甚密,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那都是年少时的事情,我早已淡忘。”
怀郡王重新将茶杯端起在手中转圈:“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她吧?”
“奕行不敢”。
景奕行站起身朝着怀郡王行了个赔罪礼:
“我绝无此意,只是一直服侍牡丹姑娘的迎春一个月前突患疾病被送走,我想要调查牡丹无从下手,所以才冒昧登门。”
“那恐怕要令你失望,我与她早就没了来往,对于她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郑豆豆正想开口,景奕行淡淡地扫了她一下,郑豆豆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景奕行与怀郡王说话的时候,乔墨在观察怀郡王的微表情和动作,得出结论:
怀郡王对牡丹的死非常漠然,就像是一粒草芥消失在泥土中般,没引起他任何波动。
到底是怀郡王冷情至此还是他擅长掩饰?乔墨不能判定。
乔墨适时解围:“听闻郡王前些日子得了一副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我特意过来瞻仰。”
怀郡王的神色和缓过来:
“我是偶然得到这幅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迹?原本正想差人请你鉴赏,没想到你主动上门了。”
“我那半桶水的鉴赏水平怎及得上郡王,就算我说了结果只怕郡王也不敢相信。”
“吴大师都说你的鉴赏水平已超过他,有你在他不敢持不同意见。这样谦虚可不像你。”
“和别人我自不会谦虚,可在郡王面前还是谦虚点好,以免被打脸。”
两人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乔墨示意景奕行跟上。
郑豆豆默默跟在几人身后。
她虽然不明白景奕行为什么这般忌惮怀郡王,但既然一向肆意的小乔大人也这般做作,定有缘由。
郑豆豆不懂画,但是当一卷近两丈长的画铺展在她面前时,她也知道此画必定名贵。
乔墨细细看起画卷来,郑豆豆也看向画卷。
画上有男有女、有山川树石、还有车船以及怪诞神兽。
乔墨一边看一边议论:
“用笔细劲古朴、如春蚕吐丝、轻盈流畅,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是顾恺之的真迹。”
得了乔墨这句点评,怀郡王的神色更和煦,也有心情和景奕行说笑。
“奕行,你也评点两句。”
“我不懂画。”
“我知道你懂,你只是心思不在这些风雅之物上。”
推却不过,景奕行也认真看起画作来。
“画中洛神体态消瘦飘逸,眼神更是描绘得含情脉脉、生动传神。
而岸上的曹子建明显较簇拥他的侍从高大而引人注目,他生动的表情跟侍从呆滞的面部也形成鲜明对照。
其人物构图、对照、意境,无一不是妙到极至,顾恺之不愧是人物画的鼻祖。
不足之处是山川树石没有人物灵动。”
怀郡王笑出声来:“没想到奕行如今说话竟是这般一板一眼。”
乔墨也附和:“就是,无趣得很。如果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才不愿搭理他。”
怀郡王笑完后,见到一旁瞪着澄澈大眼睛看画的郑豆豆,心思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