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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最末尾写了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
这句话任是傻子都知道,写的是缠绵的相思情。
苍南眼见着自家主子淡定的脸色逐渐变得狂喜,咧着嘴巴露出一口大白牙。
若是他将夫人亲手做的衣裳袜子奉上,主子是不是会开心到晕厥?
“咳,还有两个月入秋了,叫人先将炭火之类的备好,夫人洗一次澡要用三桶热水呢!”
“还有那浴桶,多备两个,省得家里那个坏了夫人没得用。”
“噢那腊鸭子,咱们是从哪弄来的?再去买几个给夫人解馋。”
“唉,娶世家女就是麻烦,娇生惯养的,费钱。”
苍南:……他怎么觉得自家主子这是在炫耀呢……
好嘛,之前那个信誓旦旦说无心成家的男人去哪了?
边关书信的杀伤力有这么大的么?
好吧,他收到丹桂做的袜子也很开心就是了。
虽然周郁川在苍南面前表现得十分激动,回信的时候,思来想去半晌,只写了一句话。
“平安,勿念。”在屋子里打算盘的聂柔,把边关送来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那张薄薄的白纸上只有这么几个字。
加上标点符号也就一个巴掌。
合着她写的那满腔情意都喂了狗?还是说周秀才在军中太忙了?
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要锲而不舍地扮演一个合格的小娇妻。
于是她展开信纸,洋洋洒洒一大篇,末了还是一句情话。
“晓看天色暮看云……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打了胜仗的周郁川大刀阔斧地坐在营帐里,座下是刚被他收服的小将们。
援军里的领兵大将果然逃了,被周郁川派人逮回来,当场砍了头颅祭旗。
那大将手下的兵便成了周郁川的部下,想起周郁川眼睛都不眨地砍下那人的头颅,人人都心有余悸。
那逃将曾是他们共同的顶头上司,在座的人都曾阿谀奉承过,也曾在别处一同出生入死过。
眼下却要和杀了他的刽子手把酒言欢,共商国事于一帐之内,想想都叫人胆寒。
“好像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一个年轻的小将开口答道。
其他人屏息静气地瞪他一眼,眼下是讨论这些情意绵绵的酸诗的时候么?
没想到周郁川却朗声一笑,心情颇好地叫他们都散了。
“咱们这个新的将军,难道喜欢情诗?”将领们摸不着头脑地离开大帐。
聂柔连续收到四五张一模一样的“平安,勿念”后,终于意识到周郁川不是忙,只是懒得给她写长信。
“衣裳鞋袜接着送,家书就不必了。”聂柔嫌弃地把那几张白纸夹进了看完的话本里。
丹桂点了点头,又道:“夫人,四皇子妃今儿叫人递了话来,说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