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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临月:……我是病了,不是死了,大可不必超度我……
尘心的嗓音有些低沉,在暗夜中听起来分外悦耳。
荀临月听着听着,心神宁静地睡了过去。
翌日鸡鸣时,她睁开眼,榻边的尘心却还未醒,高耸的鼻梁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忍不住直起身子,凑近他的脸庞细看,一对睫毛如女子般卷翘。
尘心听到响动睁开眼,便对上荀临月一双明亮的眸子。
“没想到尘心师傅睡着了也这般好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佛子的耳尖泛起了一点微红。
“将军可大好了?”他用略带恼意的声音说道。
“原来佛子也会生气?”荀临月故作惊讶道,“我还以为佛门中人都是断绝了七情六欲的呢!”
尘心恍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被荀临月调动了不该起的情绪,连忙念了句佛号。
“贫僧先上路了,将军养好身子,我们再同行吧。”说罢拿起昨夜靠在一旁的权杖,快步离开房间。
“哎尘心师傅,别丢下我呀!”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似是荀临月情急之下掉下了床榻。
尘心闭了闭眼,只稍作停顿便继续往前走。
直走了一日,待夜幕降临时,他才恍然慨叹,今日似乎过得比昨日漫长些。
兴许是这半个月来,一直有荀临月在耳边叽叽喳喳,旅途变得不那么无聊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最近修行得不够尽心,竟然动了痴念。
于是他寻了一处破庙打坐,亥时初,便有暴雨如注,冲刷着破庙门前的石级。
以她执拗的性子,会不会冒着雨在赶路?
毕竟她可是口口声声,说要追随他的。
他的心旌突然有了一丝动摇。
罢了,权当是替扶风国保护一下镇国将军吧。
他拎起权杖,刚抬脚迈出破庙,便有一道黢黑的身影撞到怀里。
“将军如何在此?”待看清来人,他忍不住心神一震。
他启程时她尚在榻上,期间他并未停下休息,她怎么可能这么快追上来了?
难道她一直都跟在后面?
荀临月露出得逞的笑意:“我可是跟了你一路呢,可惜佛子心神乱飞,没注意到我。”
“佛子啊佛子,你在想谁呢?走了这一路都神思不属的。”
“是不是……在想我?”
佛子心神微乱,似是被人碰触了隐秘的心事。
“将军慎言。”
尘心瞧见她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忍不住拧起眉头:“将军既然一早就跟上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方才她定是在门外藏了许久,等雨落下来才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我在等呀。”荀临月摇摇晃晃地扶着他的胳膊站直,“我在等尘心师傅起身寻我。”
谁都不知道,她藏在破庙外的草丛中,看见他拿着权杖,欲冒雨回程寻她的时候,她有多欢喜。
尘心的身子猛然一震,冷冷地丢开手。
“原来将军虽贫僧游历,不过是想诱贫僧破戒。”
荀临月笑了笑,道了声:“佛子胡说。”
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尘心伸手将人揽住,一碰额头,果然滚烫异常。
荀临月心想,她应该是找到了那个,她不舍得让他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