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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师似乎很懂行,说完,让我找来纸笔,写下了两个方子:“这些药材,恐怕只有省城才能买齐,你最好尽快去,他们的情况拖不过三个月”
我一听,就哭了。
“许奎,你放心,只要把药买齐,三个疗程下去,就能见效,只不过药材很贵,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给你写个地址,你直接去买就可以。”
方老师写完地址,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书递给我:“我马上要走了,这本书算是个纪念吧,另外书里有块玉佩,或许还能卖些钱。”
我不想要方老师的东西,内心下意识的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
但是今天方老师主动过来治疗我父亲和大妹,这份情我还没有还,再拒绝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接过那本改变我一生的没有封面的线装书,我送方老师出了院门。
目送他瘦弱的身影慢慢消失,我当时就有预感,方老师这个人不简单。
我妈把玉米卖了两百多,除了留够交公粮和来年的种子,其他都卖了。
那个时候,玉米几分钱一斤,一千斤玉米才几十块。
当天夜里,我和父母商量了,由我带着钱去省城,买到药之后马上就回来。
我妈虽然担心我,但我妹妹和父亲的病情耽误不得,所以只能同意我去省城。
我当时也没想到,我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至今,我都无法跟家人相认。
第二天我母亲早早起来给我摊了几张煎饼。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抱着我妈很不想松开,很想永远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离开家的时候,我兜里揣着一百多块,家里留了一百多,因为我父亲和大妹还需要常规治疗,家里不能没有一分钱。
我家离省城大约五百多公里,大巴车走走停停,从早上七点钟发车,一直到天黑才到达省城。
车上人很多,都是各村镇打工的农民,我们村的刚子和强子他们也在这辆车上,所以我并不孤独。
但是,狭小的车厢里,全是抽烟放屁,臭脚丫子,甚至还有一头腥臭无比的小羊羔。
幸好我上车早,坐在靠窗的位置,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一路上我只啃了几张煎饼和两块老咸菜,也不敢睡觉,因为我身上有巨款。
到站之后,我下了车,刚子和强子他们赶着去工地,所以留了个大概地址,我们就分别了。
我独自一个人站在出站口,脑子是懵的。
城市太繁华了,各种颜色的霓虹灯缭绕在夜空中,叫卖声,拉客声,以及车站广播的声音,还有那背着大包小包匆匆赶到对面火车站的农民工,简直比我家乡县城的集市还要热闹。
“小兄弟,住店不?一晚上才五块钱,还有小姐姐伺候哦。”
一个浓妆艳抹的二十多岁,穿着短裙,坦胸露腿,烫着红色头发,浑身的香水味能呛死人的女子,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声音嗲嗲,目光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