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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山雄心下凄然的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其实他的内心已经绝望,先不说先前郑虔得罪了韩斌。
就说刚才险些死在郑莫尘手下,郑山雄就不认为韩斌能轻饶郑氏。
至少换成自己有这遭遇,自是不能轻饶对方的,现在只希望韩斌能给郑氏一条活路,不至于血脉断绝。
“那臣可就说了?说的不好陛下不怪罪的吧?”
皇帝逼着说意见,那肯定得说,只不过这预防针的得打好了,不然说错了话即得罪了人还落不着好。
“大唐开国后并无一人因言或罪,太宗更是以魏征为人镜自省,朕又怎么会因为你说错话而罚你呢?”
见韩斌肯说话,李隆基也标榜了一下自己的大度。
好吧,既然你让说我就说了。
随后深吸口气说道。
“臣以为,崔郑二氏作乱当交于大理寺严查,相关人等需有明证方可诛杀,若只有疑却无实证则当无罪!”
郑山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斌这是要放过郑氏呀,因为无论哪个朝代,有造反实证就没有不杀的,所以单杀实证造反的人而不牵连家族的事几乎没有。
各族长也是相视不解,韩斌自出仕以来除了交好清河崔氏以外,做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能威胁到士族,怎么会突然放过郑氏,难道是大家都误会了?
崔玉仙没这么想,他觉得韩斌不希望李隆基因为他牵连崔氏,只能为郑氏说情,心下无比感激,拍了拍花无常的手轻声说道。
“韩斌这人能处,家主眼光了得。”
家主?
这是崔玉仙第一次称呼花无常为家主,后者闻言也很意外。
作为清河崔氏的实际掌舵人,花无常时常觉得自己很失败。
自他上位后,清河崔氏分成两派,又投向了朝廷,无论家族中还是士族之间,他都没少承受非议。
所以崔玉仙离了崔氏后,族中也有不少人是不服花无常的,直到崔玉仙这一声家主出口,才觉得自已不再迷茫。
花无常是不迷茫了,可李隆基却迷茫了。
他的确有意收拢郑氏的力量,但也没想过处罚的这么轻。
随即不悦的问道:“造反还疑罪从无,那置天家威严于何地?”
“回陛下,天家威严在宽在恩而不在杀。”
“怎么说?”
“郑氏家主手刃郑莫尘,崔玉仙迷途知返皆是悔过之举,需知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杀弃暗投明且无过之人岂不是逼着那些迷途之人一条道走到黑?所以疑罪从无为宽,给予他人悔过的机会,更能彰显天恩。”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又犯下累累罪行之辈,理当明查后公之于众,尽诉其罪诛杀,即能服众安民又能明正典刑,而且据臣所知维摩教才是此事主谋,此教亡我之心不死,故请陛下全力扑杀维摩教!”
韩斌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因为郑氏大族连坐,朝堂得换掉不少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和郑氏有些联系。
何况韩斌的话说的非常公正大气,还转移了李隆基的目标,所以现在支持剿灭维摩教成了大家的共识。
听到韩斌求情,崔玉仙拖着受伤的身体跪倒在地。
“正如韩侯所说!我与郑莫尘皆是受维摩教蛊惑,犯下这不义之事万死难辞其疚,而且他们所图并非造反这么简单。”
正所谓不聋不瞎不配当家,李隆基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而且整肃朝堂威慑士族的目的也达到了,那顺着韩斌的台阶下台也在情理之中。
“好!郑氏的事情交由大理寺查办,崔玉仙暂时收监,把维摩教之事交待清楚后再行惩处,若有功则从轻处罚,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