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肤浅者),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们沿路走走吧,”父亲沿着铁丝网往前散步,另两人缓缓跟上,“叁叁,你已经知道人类杂交计划了,你是这个计划的实验产物。但你应该也只是知道一个名字,具体情况还不了解。”
“你可能以为这个计划很高端,会和什么基因科学有关,和什么克隆技术有关。但其实这个东西很低端,就是一个优生优育的配种实验。吹得很高大上,以今天的眼光来看,不过是一些营销把戏,但在当时来看,却获得了上层认可。”父亲娓娓道来。
母亲却有不同意见:“全盘否定并不可取,即便是配种实验,也确实出现过优秀的人才。甚至即便是陆叁叁本人,也足够优秀。”
父亲不置可否,只是看到一颗果树,随手一指:“我记得哪里,就是陆叁叁出生的地方。633号培养房。”
陆叁叁没什么实感,只是觉得这颗果树长得挺大,橘子也多……不愧是我出生的地方。
“高层的动机是复杂的,一方面,确实无法否认其中的科学性。个人能力中,先天因素占据相当比例。特别是从事层次越高的研究,先天的才能往往起决定性因素,这不是后天勤奋所能弥补的。而优生优育的配种,是已知方法中最实在,也是最有效的,也是最能让高层看得懂的方案。”父亲接着说。
“另一方面,以家庭作为社会的最小单位,有相当的局限性。每个人天生因为出身,而存在立场、阵营。进而也探索一种抹除家庭,以更加集体的方式培养孩子,也就是俗称社会化抚养。”
“当然这些是大道理,也有一些实际的利益关系。比如将天才儿童换给富豪或高官,以替换他们本来不太聪明的孩子。到后期,甚至直接买卖赠送。受当时的思潮影响,他们大多要男孩,”父亲转头看看陆叁叁,“如果你是男孩,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某个高官身边吃香喝辣了。”
陆叁叁不为所动,只是默默的操作着手中的遥控器。
父亲转头,接着往前走:“当年的实验人选,其实很难挑选。我们花了大价钱,把实验场地翻修一新,用了以当时的眼光来看最科幻的风格,制作最好看的ppt,个个穿着白大褂,嘴里说话喜欢夹带半句英文……我们尽可能忽悠或者说邀请了一些志愿者过来,但远远不够。”
“男的还好一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白嫖,但女性则要负责生育,即便当时提供全套护理,并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可以说最安全和最先进的,但仍然少有人愿意。我们不得不从孤儿院找一些,或者一些穷人等等,只要身体没毛病,也就不苛求太多。这方面直到计划结束,也没有能很好解决。”
“由于女性的质量难以保障,男性的质量就必须要求提高,毕竟本质的需求是优生优育,而不是肉食品加工厂。但当时考试制度还没有恢复,仅通过熟人介绍不可能满足需求。于是我们寻找了诸葛这个姓氏。”
“当时的人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包括很多高官也一样。认识不了几个历史上的聪明人,但说起诸葛,必定人尽皆知。就算他这会儿不聪明,但依然相信他的这股血脉肯定有潜力。这种相信甚至不需要过多解释,近乎一种本能。于是配套计划被批准,所有姓诸葛的人都赋予光荣的使命,那就是不断白嫖!拼命白嫖!”
父亲说着又回头看看,发现陆叁叁正在白嫖果农的橘子……
“诸葛,和诸葛村夫有联系吗?”陆叁叁一边吃也一边疑问。
“你觉得为何星空开拓者要三顾农家乐,把他请出来?”母亲倒是反问,“他早已证明了他的价值。”
父亲叹了口气:“计划最终被叫停,可以说他是主要因素。当然,从宏观角度来看,这也是某种必然。”
“一方面,时代变了。一方面,整个计划办事开始越来越潜规则化,各种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情太多。要知道,孩子是否是天才,这需要多少年才能真的验证出来?这里有太多的可操作空间,就比如强行让孩子背一些冷门古诗,硬塞给他一些艺术画作,都可以让他看起来更天才。”
“当然还有另一方面,诸葛家的人都被榨干了,他们支棱不起来了。我们当时考虑要不要去榨司马家的人,但有人认为他们可能天生反骨,有先天性格缺陷。讨论良久,最终也没来得及榨。”
“我们的诸葛村夫,也就是现在的第零装逼者,就向高层揭发了所有问题,细节丰富,证据确凿。人类杂交计划就此下马,但由于涉事人员太多,社会上也没流传出什么影响,以及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很多人也没怎么清算。所有人打散重组,各自成为家庭,重建档案,抹去一切相关信息,并且相互监督,不得再提当年的事情。”
母亲接口:“我和你爸本也不是什么夫妻,我是他的监督者,他也是我的监督者。当年的计划科技含量没多少,但相互监督举报的制度倒是很先进。包括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都是当年不同部门的监督者,没有人知道谁心里实际想的是什么,敢乱搞的人第二天就会死于意外。”
“那现在呢?”陆叁叁问。
“我原以为这些随着时间都过去了,但其实没有,”父亲回答,“当年和富豪高官的交易,不会被改变。某些家族对血脉继承等问题非常重视,某一天如果被爆出来,仍然可以引发地震。”
母亲却摇摇头:“这些都无所谓。当我和你离婚的时候,就代表我们相互监督已经结束了,这么多年,并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陆叁叁叹了口气,原本她想着再怎么也会有感情,但如今看来,也许强扭的瓜不甜。想了想,又冒出一句:“那你们两个还能做朋友吗?”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