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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明显吃不消了。
医生私下里跟顾青芜说了实话,他这样未必能撑多久,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沈窈说,“所以现在就是吃点止痛药,然后等着?”
顾青芜嗯一声,语气听着也有些艰涩,“只能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他挺坚强,有时候疼的受不了,也只是哼那么一两下,医生都说那种疼痛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好多病人都哭爹喊娘撒泼打滚,他这样也不知靠着多大的毅力。”
她还笑了一下,“他一直以来都很坚强,以前上学的时候,出去打球,跟人家撞到一起,摔出去受了伤,膝盖上磕的恨不得见了骨,我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他反而没事人一样来哄我。”
她又说,“还有他刚进公司那两年,应酬多,喝酒又抽烟,胃都坏了,有一次半夜吐了血,我不知道,还在睡觉,他一个人收拾好去的医院,第二天醒来不见他人影,打电话才知道他胃出血已经住院了。”
沈窈不说话,不得不承认,结局面目全非,有些片段,也足够支撑一些人抵消恨意。
顾青芜说了挺多,似乎是把能想起来的都讲了。
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幸好我不爱他了,要不然我该怎么办?”
沈窈只能附和她,“是啊,幸好你不爱他了。”
陆景初那种情况,发现就已经多处转移,回天乏术。
顾青芜但凡还对他有感情,都要承受死别之痛。
谁能受得住,没人受得住。
顾青芜说完了,能感觉到状态好了一些,她说这两天要守在医院,应该碰不了面,让沈窈有事儿联系她。
又絮叨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沈窈继续忙自己的。
她的生活一成不变,无趣,但平稳。
晚上吃过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房门响了。
她起身过去,本来是要直接打开,但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先看了下猫眼。
本以为这个时间过来找她的肯定是认识人。
结果并不是,门外站了个陌生人,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本子和笔,仰头看她的门牌,然后低头记录着。
沈窈问,“是谁?”
男人一板一眼的回答,“天然气检修,物业没通知你们吗?”
沈窈有进业主群,但不怎么看群内消息。
小区管理并不到位,物业人员平时态度也不好,群里业主反映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经常在里面吵架互骂。
所以她将群设置了免打扰,几乎不看。
现在听这么说,她想翻一下手机。
结果手机在沙发处,也就算了,她问,“检修什么?”
对方说,“检修管道有没有泄漏,这个是免费的,挨家挨户的排查一遍,隔壁都已经查完了。”
沈窈眯眼看了看,对方穿的确实像是工装,上面写着某某天然气公司的字样。
她开了门,“怎么这么晚过来?”
工作人员拿着小本子,还挺专业的,询问需不需要换鞋。
沈窈说不用,那人就朝厨房走,边走边说,“白天的时候很多业主不在家,你们都需要上班,所以公司安排我们都是晚上过来。”
他进了厨房,挺专业的找到了天然气管道位置,在灶台左下方,他蹲下身,打开柜门,也看不清到底是如何检修。
沈窈想了想,退回到了客厅。
她站在沙发旁,电视还在放着,她抱着胳膊,一边听厨房动静,一边看着电视。
也没用几分钟,那人出来,说了句没事儿,然后去拿小本子。
本子放在了餐桌上,他低头记录。
沈窈刚刚瞟了一眼,上面确实记录了很多,有的检修有问题,大多数的都是正常的。
男人腰上还挂了个包,写完把笔放进包里,又在包里翻弄了一下。
然后他站起身,“都可以了。”
沈窈说好,先一步朝门口走,打算去开门。
可还不等到门口,身后的人突然就贴了过来,一伸手从后面将她揽住。
没等沈窈反应过来,随后一条湿乎乎的毛巾直接捂上了她的口鼻。
毫无征兆,她吸了个满腔。
眼前一黑,大脑也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