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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茜听了这话,眉毛微微一挑,在神识里问小凡,皇帝为何改变主意。
小凡答道:小主人,皇帝觉得在萧家与玄灵之间,萧家更为可信,所以他选择相信您与镇国公鬼魂不会伤害辰王,也不会危害西周社稷。
时茜聆听了小凡的言辞,旋即便将这些话语传递给身披隐身斗篷、正在房间中扮演镇国公鬼魂的李戈。李戈闻听时茜所言,开口说道:“于醉红尘并无危险之虞,命戈儿侍奉辰王殿下,充当侍卫戈儿自当能胜任。”
时茜闻得李戈之语,亦言道:“圣上,贞瑾深感爷爷之言颇有道理。于醉红尘,为辰王殿下充当侍卫,兄长他定然能够胜任……”时茜又蓄意装作漫不经心之态,泄露李戈明年有意参加科举之事,称此举能为表兄积攒人脉,对表兄入仕为官有益处。毕竟两位舅舅久居阜城,而外公梅阁老创办的孔府书院声名亦不复往昔,外公梅阁老更是离世多年,梅家如今无法给表兄任何助力,自己虽有个正一品郡主头衔,可女子不问政,也无法帮衬表兄……
时茜言说了许多,流露出极度渴望皇帝应允李戈为辰王侍卫的神色。
皇帝旋即否决了让李戈担任侍卫的可能性,理由是李戈乃文人,武艺不精。
皇帝此语令时茜、李戈心中皆不由冷笑,如今方知李戈乃文人乎?李戈心中暗道,自己在他人面前甚少动武,知悉他通晓武艺者寥寥无几,尤其在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更是将习武之事深藏心底。
时茜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闻听皇帝所言,故意流露出遗憾、懊恼的神情。
辰王见时茜此般神情,不忍见其失望,遂向皇帝提议让李戈为自己充当侍卫。
时茜闻得辰王此言,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觉此番表演过头了。
皇帝闻得辰王所言,询问时茜道:“贞瑾,你意下如何?”
时茜心中暗想,问我作甚,我自是觉着不妥,但我岂敢言明!时茜装作欣喜若狂的模样说道:“圣上,此事贞瑾唯听圣上与辰王殿下之意。辰王殿下,贞瑾代表兄谢过辰王殿下。”
皇帝闻听贞瑾所言,面露不满之色,心下暗想:朕方才已然言明李戈并不合适,贞瑾如此迫不及待地谢恩,难不成觉得朕不会拒绝辰儿的请求,李戈必能成为辰王的侍卫?
皇帝沉声道:“贞瑾,你曾言伯爵府内外事务及生意皆由你表兄打理。若你表兄前来侍奉辰王,这些事务岂不是无人操持了?”
李戈说道:“圣上无需担忧。尽管让戈儿他前去侍奉辰王殿下,伯爵府里那些事务,让贞瑾她自己处理。”李戈停顿了两分钟才接着说:“贞瑾,你在胧月庵时就没学过管家之术,三年后,你也年满十八了,该嫁人了,到时做了当家主母,自然要处理这些事务,所以让你表兄过去侍奉辰王殿下,而你就自己学着处理那些事务吧。”
时茜面露难色,道:“爷爷,并非贞瑾存心偷懒,只是圣上命贞瑾三年后为辰王医治心疾,故而贞瑾需更多时间研习医术,以求精进,因此有些分身乏术,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学管家之术了……”
李戈驳斥道:“学什么医术!你一个女子,当以学习管家之术为要。爷爷给你的东西,你不是已经给辰王殿下用了吗?那辰王殿下多等几年也无甚要紧......”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萧远山这是何言!什么叫多等几年也无妨?遂怒斥道:“萧远山!三年后,贞瑾若不能使辰王痊愈,便是欺君罔上......”
李戈毫无惧色,反唇相讥:“那又如何?圣上莫非想要以欺君罔上之罪处死贞瑾?贞瑾若死,那辰王殿下和西周便要陪葬!”
皇帝气得对着空气“你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萧远山死了之后,竟然比活着时更加可恶。
皇帝担心萧远山会胡搅蛮缠,便先发制人,耍起无赖。他表示,李戈做侍卫之事不必再提。三年后,贞瑾必须治好辰王的病,所以李戈要留在伯爵府,协助贞瑾处理好伯爵事务,务必让贞瑾能够心无旁骛地修习医术。
皇帝许诺,只要贞瑾治好辰王,就会论功行赏。言下之意,便是贞瑾若能治好辰王,李戈也会得到赏赐。
皇帝说道:“靖王已经查清科考舞弊案,不日就会将相关人犯押解回京。此次科考舞弊案牵涉的官员众多,等案件审查清楚,将会有不少空缺。到时朕会下旨开科选能,你表兄是前梅阁老的嫡孙,还是走恩科入仕为好,切不可像你小舅那般走错路,白白丢了性命。是也不是啊,镇国公萧远山?”
时茜听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小舅舅?”
李戈连忙回答道:“圣上,此事问贞瑾怕是无用。她小舅梅俊熙离世时,她尚在襁褓之中。后来她外婆因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也离开了人世。梅家自此不敢再提及此事,生怕阁老受不了亲人接连离世的打击。那时戈儿身体也不好,所以就把他也送外面治病去,也不敢接回来,就怕被冲撞了……”
李戈心中暗想,这狗皇帝,竟还想着试探。幸而在舅舅家时,两位舅舅将梅家这些年的遭遇都告诉了他,而妹妹是女孩子,这些事情两位舅舅还未来得及与妹妹提起。
时茜惊叹道:“贞瑾竟然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小舅舅……”
李戈叹息着说道:“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自你小舅舅离世后,梅家便不敢再提及他的事,一提就伤心欲绝,那几年梅家先后有五人离世,谁能承受得了啊。”
时茜愕然:“五个人?”
李戈面色凝重:“是啊,你小舅舅、外婆、小舅妈、你娘,还有你的表哥(礼轩)。你小舅妈怀的是双胞胎,听闻你小舅舅去世的噩耗,动了胎气,刚刚生下你表姐,人就没了,肚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李戈通过魔音符箓悄声对时茜说,小舅妈怀双胎只是对外的说辞,其实去世的那个礼轩表哥,正是他现在顶替身份的那个人。
皇帝听到李戈如此煞有介事地与时茜讲述这些往事,便觉得自己可能是多虑了。这些年他派人前往阜城监视梅家,得到的回报也确实是梅家人对那个投笔从戎的梅俊熙只字不提……
皇帝摆了摆手:“好了!梅家的那些事就不必再提了,萧远山,解开邱震廷的禁言,朕要亲自审问他,为何拿剑指着贞瑾?”
李戈又用魔音符箓对时茜说,给邱震廷禁言的是醉红尘的阵灵。时茜听了李戈的话,与小天取得联系,让小天解开了邱震廷的禁言,小天得了时茜的命令,立刻解开了邱震廷的禁言。
邱震廷重获说话的能力后,立刻向皇帝禀报:“是贞瑾伯爵煮了一些令人难以下咽的东西给主子食用,还勒令主子忍住恶心把那些东西吃下,而主子吃下后,便开始身体不适……”
皇帝听了邱震廷的话,立即询问辰王,他所说是否属实。
辰王担心皇帝误会时茜,怪罪时茜,赶忙向皇帝禀告道:“父皇,贞瑾熬的粥美味可口,其实儿臣今日无论吃什么都会呕吐出来,此事母后可以作证。
幸亏有贞瑾熬的粥,儿臣才能下咽,虽有些反胃,但并未吐出来,不然儿臣今日就要挨饿了。
而邱侍卫完全是误会贞瑾了。儿臣喝完粥后虽有些许不适,但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有精神和力气。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张提点曾为儿臣请过平安脉,父皇可以询问张提点。”
听闻辰王所言,张提点急忙上前,将自己为辰王请脉的情况一五一十道来:“启禀圣上,正如辰王殿下所说,臣在得知殿下身体不适后,便与贞瑾伯爵一同赶来福寿阁为辰王殿下请脉,当时殿下的脉象与常人无异。”
皇帝听后,下令道:“你现在再为辰王请脉。”
张提点领命后立即转向辰王,辰王顺从地伸出双手,让张提点诊脉。
张提点诊完脉后,向皇帝回复道:“辰王脉象平稳,之前的心脏不足之症已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