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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爱我,你不过是为了这份合同。”他像是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这件事,五指紧紧抠着那份合同,几乎要将它抠烂,“顾棠啊顾棠,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我浑身巨震,简直要站立不稳。
无论是几岁的席宗鹤,我深知一点——欺骗他的人,他永远不会原谅。
第27章
天将亮未亮之际,我拖着一只28寸行李箱,行走在无车无人的山道上,腋下还夹着一幅支离破碎的油画。
一个小时前,席宗鹤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要我马上收拾东西滚蛋。他是真的生气,已经连起码的修养都维持不了,额角青筋浮现,眼底满是厌恶。我要是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声称对他情根深种,他能让我只披一条床单将我扫地出门。
况且他说得都是对的,我的确是骗子,把他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份合同,为了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卑劣的连个傻子的感情也骗。
他在我面前撕碎了那份合同,一把将残骸甩向我的头脸。
“顾棠,你才是最会演的那个人,你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者。”他*红着眼,感叹一声,“你的戏真好啊。”
我无话可说,也无言以对。
从他发现合同,到我收拾行李走人,自始至终,我都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这件事已经在我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经历过无数次,所以当它突然来到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而是坦然接受。
虚假的人设终有一天会崩塌,我临渊履薄,只能拖延,却无法避免这一天的到来。无论是作为完美的艺人还是完美的恋人,我都已经踩破了冰面,遭受了恶虎的噬咬。
这就是我贪求的报应。
我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我活该。
五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这个家的东西已经这样多了,多到根本不可能一个行李箱都带走。
我收拾了一些衣物首饰,最后静静离开了别墅,才下了台阶,背后房门忽然开了。
只是还没等我回头,就听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脚边,随后那门又毫无留恋地重重关上。
我有所预感,缓缓低头看去,果然就是我那幅向日葵。
我蹲下身,叹息着将它从地上拾起。木质画框经不起暴力摧残,砸到地上一瞬间便自脚线裂了开来,似乎只要一个轻轻的碰触,都能让它四分五裂。
我只好小心将它夹在腋下固定,希望它能撑得久一些。
早知道就不那样辛苦装裱了……
欸,谁能早知道,早知道我还不画了呢,白白浪费我大半年。
我行走在寒风里,透骨的凉意侵蚀着我的身体,叫我克制不住地想用颤抖来抵御这股寒冷。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