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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则温柔微笑,故意挑逗姑娘的时候,眉目含情的模样,当真有一片不可言说的妩媚风流。
一个常年冷面的英俊公子,忽然对人柔和一笑,就好比冰雪忽然化开露出一片春色,把卫好看的都呆住了。
傻兮兮的,忽然变成了个呆子似的。
卫好红着脸,就想伸手过来。
谢怀则不着痕迹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妾,妾身服侍您更衣洗漱。”
“不必了。”谢怀则瞥了一眼卫好,眼神轻飘飘的,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似的:“你是外面进来的,不像你姐姐,在谢家学了规矩,身为奴才,主子没说话哪有奴才们动手动脚的余地,翕砚。”
翕砚早就在外面等着了,恨得咬牙切齿,却完全没办法,现在嘟着嘴进来,看到满脸羞涩的卫好,恨不得把她活撕了。
谢怀则语气很淡定,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怎么上心:“她既愿意留在我身边服侍,就留下吧,不过规矩上,你们这些前辈要上点心。”
翕砚撇撇嘴:“她留下了,世子给个什么位份?这酒都没摆,难不成是正经的姨娘?领多少银子,世子也交代示下。”
谢怀则有些不耐烦:“不必去告诉二婶,这种小事没必要特意惊动她一回,你们现在领着多少银子?”
翕砚道:“奴婢早就是一等丫鬟了,一个月月银一贯,跟着乡君后,乡君体恤,特许奴婢和红砚姐姐每月领一贯半。”
“按照你们刚到我身边的例,给她半贯。”
“那就是二等小丫鬟的例,可这卫二姑娘您不是收了房吗?”
谢怀则看都没看卫好:“收了房又如何,我几个族兄好友有的是收房的丫头却仍干着丫鬟的活儿,偏她就特例?”
翕砚此时才明白谢怀则的意思,根本就不是看上了卫好,她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卫婵待她们这些丫鬟好,又没架子好伺候,总觉得她们离开了世子伺候自己一个奴婢出身的,委屈了她们,至少翕砚自己是真的把卫婵当主子看待。
却没想到,卫婵尸骨未寒,第一个搞事背刺的,居然是她一直疼爱的亲妹妹,若不是因为顾忌卫好到底是亲戚的身份,她多少也要啐上一口。
“是,那既然是丫鬟,世子可要赐名?咱们难不成要一直卫姑娘卫姑娘的叫着?”
卫婵还没搬出公府时,明明已经是贵妾姨娘的待遇,明面上卫婵都不许丫鬟们叫自己卫姨娘呢。
“随着你,叫泥砚好了。”谢怀则不甚在意,就像是随手从大街边捡了个名字。
卫好不知所措,姐夫同意了收下自己,可随后发生的一切,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难道她不是跟姐姐一样的待遇地位?
怎么好像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丫鬟?她懵懵的,想象中的你侬我侬没有出现,反而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我,我不是姐夫的人,怎么,怎么变成丫鬟了?”卫好迷茫了半天才理清这关系。
翕砚看了一眼谢怀则的眼神,以往她头上有红砚等人,她年纪又不算很大,自然不必特别伶俐,现在卫婵红砚都走了,她又回到世子身边,俨然成了大丫鬟。
而卫婵和红砚‘死’的这些日子,也让翕砚这个姑娘快速成长起来,她居然顿时灵光一现,立刻就明白了谢怀则的意思,大声道:“公府自然有公府的规矩,就算卫二姑娘是我们乡君的妹妹,也要守规矩!我们乡君当初,就是从丫鬟做起,成了通房也没什么特别优待,乡君是因为以身救了皇贵妃和小皇子,才一朝得了封赏,姑娘你却不同,我们世子不纳贵妾,要想留在世子身边,就得这样!”
都是屁话,翕砚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是屁话,不纳贵妾,她们姑娘是怎么成的乡君?
她说完,有些忐忑看向谢怀则,却见谢怀则完全没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就是如此,你可还愿意?”
问题丢给了卫好,卫好懵懵然,然而看着谢怀则那么英俊的脸,咬了咬嘴唇:“我,我愿意的,只要能在姐夫身边。”
翕砚得到谢怀则暗示,立刻道:“如今世子已经给了你名字,姑娘不能再叫姐夫了,也得自称奴婢,知道吗?世子既叫奴婢教你规矩,以后咱们也不能把你当亲戚看待,这是为了你好。”
卫好呆住,眼中蓄满眼泪:“我……我……”
谢怀则却只是淡淡:“你下去吧,往后这关雎院,没有传召,莫要进来。”
翕砚眼珠子一转:“世子,既然泥砚已经是丫鬟了,那以前乡君赏她的东西,都有些不合规制。”
“不许她带着招摇,都给她收了吧。”
卫好如遭雷击,木木的被人赶了出去,却完全没明白,事情是怎么到这个地步的。
等卫婵走后,翕砚撇撇嘴,看了看谢怀则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问:“世子当真要收了卫二姑娘的房?”
“主子办事,哪有你质疑的余地。”
翕砚却像忍不住一样:“可是,我们乡君走了还不到半年呢,您便是要收用妾室,收用卫二姑娘,也不合适吧。”
谢怀则目光平静,接过面巾自己擦起脸来:“你现在倒是很大胆。”
不等翕砚辩解,谢怀则便道:“她不在了,我自然要替她好生管教这个丫头,她在时对这个妹妹纵有怨言,也狠不下心,这种涉世未深被富贵迷了眼的小丫头,叫她知道富贵不好得,自然便没了攀附的心了。”
“那世子不叫奴婢们去告诉二夫人,也是不收房的意思了?”翕砚满脸惊喜。
谢怀则点点头:“不要声张,给她个教训,收了她那些东西给她保存起来,那都是她姐姐给她的嫁妆。”
翕砚忽然酸了鼻子:“世子,您,您对姑娘,是真的上了心了。”
谢怀则默不作声,忽然开口:“你说,我若虐待她妹子,她可会回来看我一眼?”
翕砚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什,什么?”
“没什么。”谢怀则抿了抿嘴角,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