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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安亦步亦趋地跟在岑漪身后,只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头脑一时之间无法思考岑漪来这,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通知他离开?还是要他继续呆在这个宅子里?
见岑漪坐在椅子上,砚安急忙上前把茶杯倒满。
“大、大人喝茶。”
“大人,这有一碟子小食,很是清甜。“
砚安又端了碟子到岑漪跟前,只觉得片刻的静谧都分外难熬。
“阿安,明日我…”
“大人…”砚安头一次打断岑漪说话,声线像是被抽丝的锦缎,手指也抖得厉害。
砚安拿起一旁的护膝,小心翼翼捧给岑漪。
“我给大人绣了护膝,马、马上就可以绣好了…”
——别赶我走,我想留下。
“今晚就能讲护膝封边…大、大人要不要试试护膝是否合适…?”
——就算是再等上几个两年我也愿意。
砚安想说,可这些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原本还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算得上大人喜爱的一条“狗”,可经过上次,他突然发现,他砚安不过是大人旅途中,拿来消遣的物件儿。
砚安眼睛里转出了泪水,那泪水经过烛光一照,莹莹泛着光。
“阿安不是说给我绣荷包吗?”岑漪轻叹一口气,接过尚未完成的护膝,摸了摸上面凹凸不平的刺绣。
“大人若是骑马回去,冬日的风定然伤身,我便改了荷包,绣了护膝…”
——我马上要回京了,阿安暂时没办法留在我身边。
那日岑漪用极淡口吻回绝了他的请求,当时他握着岑漪刚赏的翡翠簪子手脚冰凉,勉强撑着笑,磕磕巴巴地回应。
当天他就将荷包改成了护膝。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君,腰间会挂着外室绣的荷包。
现在砚安换成护膝,他还能祈祷一下这护膝能代替他留在岑漪身边,哪怕作为包桌角的布都值得。
“明日大家便动身回京。”岑漪开口。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鞭子,生生抽在砚安身上。
眼睫终究是挡不住泪水,任由其扑簌簌地掉下来。
“那、那大人还会回来吗……”还是就此厌弃我了。
砚安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他觉得有些难堪,就不断地用袖口去擦泪水。
从记事起,砚安似乎总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他本以为已经习惯这种毫不留情的舍弃,但真面对岑漪说要离开,还是觉得心里抽痛。
一串串泪水没入地面。
岑漪瞧砚安哭的难受,便拽着他引到身前。
“我当时只说,阿安暂时没办法留在我身边,可说了不带阿安回京?”
砚安啜泣声一顿,疑惑的抬起眼睛,就看见岑漪轻浅的笑。
“阿安皮肤白,身上我的印子还没消完吧?我怎么能把你独自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