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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接受惩罚,但你带不走他。”卡琳的声音低沉如耳语,“说吧,你想怎么处理?”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愿意替嫌犯受刑?”
“是。”
“两个嫌犯?还是仅限你的小情人?”
“两个。”
“鞭刑,还是杖刑?”
“鞭刑。”卡琳犹豫了一下,才做出回答。她意识到杖刑会敲断她的骨头,而鞭刑只伤及皮肉,不会影响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保护劳伦斯。
“那就如你所愿,脱下你的衣服,二十鞭。”灰鳌脸上挂着赞许的笑意,他冲身旁的一个手下点点头,仿佛并不愿详述行刑的具体细节。
他不敢杀她,因为这样做奥兰多公爵会亲手剥了他的皮。灰鳌只想报复卡琳,他们都心知肚明。
卡琳一言不发,背过身去,脱下长裙,有意避开了劳伦斯忧心忡忡的注视。
但劳伦斯还是看到了。
劳伦斯曾目睹过无数伤疤,然而,要论丑陋、畸形、触目惊心,卡琳背后的伤疤要比他最疯狂的想象还要凄惨数倍。从盘踞在肩头的大片裂纹到挂在腰间的密集齿痕,以及大腿内侧烙印的奴隶纹章,都让劳伦斯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到她曾经受过怎样可怖的残害。或者说,那些伤痕就像是从各方面都经过精心设计的扭曲诅咒,目的就是摧垮人类的精神。背负那些伤疤的人没有任何反抗命运的机会,也没有任何重见光明的希望。
撕裂血肉,也许是人类最不愿意体会的痛苦之一。当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感到疼痛时,她会放声大哭,引起人们的同情,从而获得她所需要的帮助,减轻痛苦。
但愈发熟悉痛感,身体因饱受折磨而对痛觉愈发麻木后,卡琳的表现反而变得异常平静。
行刑者粗野的怒号,长鞭破空的尖利嘶吼抽打在卡琳身上时被畸形的息肉弱化为一声湿漉漉的脆响。鞭子像刀刃一样狠狠划过她的皮肤,嵌入血肉,在短暂的迟滞后,从黑暗中带出一道燃烧的弧线。劳伦斯感觉到一缕从长鞭上甩下的肉屑和着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就像燃烧的炭块一样滚烫,随后它毫无生机地干瘪下去,变得冰冷刺骨。他毫不怀疑那一鞭的力度足以撕碎盔甲,斩断脊骨,但卡琳只是侧过脸看着劳伦斯身旁不怀好意的士兵们,脸上的轻蔑与杀意刺得几个胆大包天的士兵不寒而栗,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她就像雕塑一般保持着受刑的姿势,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行刑者愤怒地扬起了长鞭,每一次挥击都裹挟着深沉的黑暗和寒风。劳伦斯几乎要把牙咬碎了,伤痛、恐惧、无力,还有胸腔里燃烧的愧疚与悲愤让他对卡琳经受的折磨感同身受。他痛苦地合上双眼,不愿凭视觉预判卡琳何时会忍不住发出惨叫。然而直到二十鞭打完,劳伦斯也只能听到行刑者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声。卡琳很快穿好了衣服,好像完全没遭受任何伤害,灰鳌和他的手下在后退,就好像害怕她一样。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没人不会害怕一个不知疲倦,伤痕累累且不动声色的怪物。他们害怕卡琳会因伤痛失去理智,报复他们,敲碎他们的脑袋,拧断他们的喉咙。但她只是将菲丽丝扛在肩上,用另一只手把劳伦斯夹在腰间,大步向巷口走去。
灰鳌的手下们还在不断后退,却不敢在得到命令前放卡琳离开。突然,卡琳停下了脚步,一个阴沉的眼神辐射出阵阵寒意,灰鳌只感觉芒刺在背,彻骨的冰冷冻结了他的心跳。
“滚!”
她无畏地逼近了挡在她面前的清理者,用狰狞的表情强迫这些欺软怕硬的懦夫闪出一条通道。人们在惊愕中目送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们才哆哆嗦嗦地看向脸色惨白的灰鳌,急促地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