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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不住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好啊。趁他病要他命——”
周庭芳和锦屏两个人冒着风雪下了马车,锦屏心细,拿了一把油纸伞撑着头顶。
地面结了冰,湿滑无比,周庭芳走得很小心。
沈知咳嗽的声音越发明显。
沈知余光一瞥,便察觉到车外有人,他素手一掀,便看见一双黑色皂靴。
他自然认得那双鞋子的主人。
不过……这脚的尺码也太小了。
像个妇人。
沈知一抬眸,便看见那张笑吟吟的脸。
周庭芳从外面掀开厚重的车帘,趴在那里,难掩唇角的笑意。
“哟。”周庭芳那双眼下上下打量着他,摇头晃脑,语气里更是幸灾乐祸,“沈世子…这是病了?”
沈知面色不虞,拿起罗帕,捂住口鼻,不言语。
倒是一侧的孟大夫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唉声叹气:“哎,周老弟,你也来帮着我劝劝殿下。今日天气阴冷,他受了寒,咳嗽不止。老朽要施针,殿下不肯。老朽熬了药让殿下服下,殿下也不肯。这…这…这…病人不听话,大夫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啊——”
周庭芳一瞥。
沈知的脸色苍白,隐隐泛青,眼神疲倦,有气无力。
好像…真是病了?
周庭芳看向孟大夫,“孟大夫,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郁结于心,伤神忧虑,寒入心肺,这又匆匆赶路,舟车劳顿……”孟大夫脸上的焦虑真情实意,“再这样下去,怕是阳寿有碍。”
周庭芳唇边的笑意凝结。
耳边的风,似乎一下更大。
锦屏蹙眉问道:“怎会如此?我记得沈世子之前身体很是康健——”
“世子爷去年在南疆受了重伤,一支暗箭险些射入心脏,险些就…眼下伤了根本…怕是五年十年都养不回来!”
“我还死不了。”沈知却面色不虞的打断孟大夫的话,“同他说这些做什么?!”
孟大夫叹气一声,不再言语。
周庭芳愣愣的望着他,“世子爷跑去南疆做什么?”
锦屏在旁边提醒他,“世子爷是去找妙医圣手。”
“寻他做什么?”周庭芳心口发紧,“世子爷得绝症了?”
锦屏这才想起,自己跟大人相认的时候,只说过世子爷去南疆,至于去南疆做什么——
呀。
好像没说。
她暗中拉扯着周庭芳的衣袖,正要凑到她耳边说话,哪知沈知却先开口了。
他轻飘飘的看过来。
语气也是轻的。
“传闻南疆的妙医圣手最擅骨科。她的残疾…并非药石无医。”
——轰。
周庭芳脑子里空白了片刻。
她茫茫然的望着锦屏,脸上露出困惑的样子。
沈知去南疆,是为了帮她找接骨的大夫?
换言之,沈知这一身伤,是为了她?
——这不科学。
——可不符合逻辑。
她承认在国子监的时候和沈知要好。
可沈知揍过她,骂过她,坑过她。
甚至还亲过她。
等等。
所以…也许那一晚…不是她喝醉了酒记忆错乱。
而是沈知当真亲过她!
可当时她还顶着周修远的身份,身着男装,整日和沈知称兄道弟流连青楼——
她真的把沈知给掰弯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直叫她脑袋发晕,无法思考。
“咳咳咳。”沈知又咳了起来,他咳的面色发红,双眸仿佛要呲出血来。
这一声声咳嗽,犹如重鼓敲在她心头。
哐哐哐。
周庭芳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锦屏担忧她,“兄长…这是怎么了?”
周庭芳抱胸,紧抿下唇,一脸正色。
“我突然发现,沈知对我的兄弟情…好像变了质。”
锦屏傻愣愣的看着她。
随后补上一记重锤。
“沈世子喜欢大人,天下人都知道。除了大人。”
周庭芳一脸惊愕。
锦屏无奈,“不然大人以为京都城里关于沈世子断袖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以为是当年我偷山长的春宫图栽赃给他后,大家以讹传讹,逐渐传成了沈知是断袖。”
“难道这许多年来,大人对于沈世子的情意一无所察?”
周庭芳抓着锦屏的肩膀,眸色笃定,“相信我。沈知对我绝对是男男兄弟情。”
“何以见得。”
“当年我跟着他习武。他一拳将我打飞。而且还是从背后偷袭那种——”提到往事,周庭芳咬牙切齿,“大冷的天,他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还试图让我光着上身晨练!”
锦屏蹙眉。
“最重要的是。”周庭芳此刻理清自己思绪,“他有未婚妻。”
锦屏恍然。
是啊。
怎么忘了,沈世子在三年前就已经订婚。
订的还是观文殿大学士许润之的大女儿许婉清。
许家姑娘知书达理,才名在外,是京都里出了名的贤良温柔。
一家有女百家求,据说这位许姑娘待字闺中之时,她家的门槛都险些被媒人踏破。
就是不知这许姑娘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嫁给沈知做妻子。
“不说这些无益之事。”
周庭芳并不纠结,沈知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她是否心悦沈知,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办法和沈知在一起。
一个乡下寡妇和当朝正二品的世子殿下。
这段令人遐想的风流韵事,足以让京都百姓们津津乐道好几年。
虽说周庭芳不惧流言,可她却不愿为沈知身涉风暴中心。
说到底。
她喜欢沈知,却没有爱上沈知。
周庭芳扭身,在马车上的架子上摸索半天,随后掏出半牛皮纸袋的蜜饯。
“喏。你拿去给沈知。”
“蜜饯?”锦屏接过来,一脸疑色,“沈世子大约不会喜欢吃甜的吧?”
周庭芳唇角微勾。
世人大约都想不到,艳绝京都的沈世子,不同于世上大部分男儿。
他怕针。
他怕苦。
嗜甜。
因此沈知从不喝药。更不接受施针。
若是真病了,需要施针,他便反咬一口骂大夫是庸医。
“你试试。”周庭芳想起从前,不由笑得幸灾乐祸,“或许吃点甜的,沈世子就愿意喝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