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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她对这案子把握并不大。
案子怎么判,完全取决于龙椅上那位。
周庭芳的心…很忐忑。
却又莫名有一份期待。
这感觉,就好似拿出全部身家上了赌桌。
成败,只在顷刻之间。
很快,马车悠悠停在路中间。周庭芳探头去看,却见一辆深色马车不知何时到了身旁。
那帘子将车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前后左右皆有护卫,一看便是哪位权贵人物。
果然,那马车前的车夫和邱鸣耳语几句后,邱鸣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退到一侧。
马车缓缓靠近。
直到两扇车窗完全相对,只留半米距离。
这个距离,刚好足够一场密谈。
周庭芳眉头微蹙,望着越来越近的那辆马车,心底却渐渐不安。
此时此刻出现拦住她的去路,且能禁军首领听命,此人至少沾一个“沈”姓。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沈玉兰。
果然,对面一双素手拨开车帘,随后周庭芳便看见沈玉兰一身华贵衣裳,头戴一支黄金攒花步摇,容色姣姣的出现在她眼前。
周庭芳微微颔首,“公主殿下。”
沈玉兰上下瞧她一眼,见她虽然入狱半月,却依然容光泛发,精神抖擞,甚至还圆润了些许,便知她这些日子未受苛待。
“周娘子精神尚可。看来并不担心今日案子。”
周庭芳笑,言简意赅,“无非生死二字罢了。”
“周娘子倒想得开。”
周庭芳却不接话,只问:“公主这是特意来找我?”
“不错。今日整个京都的人都出动,再往前走,便是水泄不通,我只能在这里堵你。”
周庭芳拱拱手,“公主请讲。”
沈玉兰微微一笑。
她发现周芳这个人很奇怪,她似乎更习惯男子的作揖拱手礼。
“我今日来,想问你一句话。”
周庭芳洗耳恭听。
“你……”沈玉兰忽而一顿,“就非要帮秦大奶奶讨个公道吗?就因为她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一切,值得吗?”
周庭芳一楞。
沈玉兰果然知道周修远是假的。
“公主何出此言?”
沈玉兰笑,“莫将本宫当做傻子。今日京都这一切,不都是你和沈世子联手搅动起来的风云吗?”
周庭芳摇头,一脸笃定,“我不认识什么秦大奶奶,更不存在救命之恩。秦大奶奶是天上的云,而我不过是葫芦巷里的寡妇,我如何能认得这样的贵人?”
沈玉兰抿唇,沉默看向她。
“周老爷子是公主君舅,我不好当着公主的面说周老爷子的不是。但那日林大控告一切都不属实,我和沈世子并不认识,更谈不上联手,一切都不过是林大的脱罪之词。我想,今日三司会审后,定然能还我和沈世子一个清白。”
沈玉兰眼底有一丝丝疑惑。
那人却继续问:“说起来,我也有事想问问公主。”
“你问。”
“我和贵府的锦夫人私交甚好,上次她受伤以后,因不想节外生枝,我只能匆匆留下药膏便离开。不知如今她可还好?今日之事,程大人可会请她来作证?”
沈玉兰眯着眼睛笑,一双殷红的唇慢吞吞的张开。
“锦屏啊…前几日莫名其妙从公主府病死了你不知道?”
周庭芳瞳孔微颤,“病死——怎么会——”
“谁知道呢。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突然生了重疾走了。本来君舅还要让她做人证上堂,哪知这节骨眼上竟发生这种事?如今…这叫人怎么说得清。”
“那尸体呢——”
“自然是要拉出去埋了。”
“可有请仵作验尸?”
“这节骨眼上,君舅和驸马疲于应付官司,哪里还想得到验尸?一个小妾,死了便死了。就是…死得有些不是时候,这案子…还指着她呢。”
周庭芳心口发颤。
她看向沈玉兰那惋惜的目光,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
沈玉兰特意等在这里,本就诡异。
或许她是特意来乱自己的心智?
可锦屏呢?
这种时候,锦屏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而亡?
难道…被周春来杀人灭口?
周庭芳心口猛地发颤。
不会。
若真有巨变,沈知不可能毫无察觉,更不可能完全不向她通风报信。
如此说来,沈玉兰撒谎的可能性更大。
周庭芳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摸不准沈玉兰的来意,只好保持沉默。
沈玉兰却向她挥手,“你去吧。希望你当真无辜,否则现在就是我见周娘子的最后一面。”
周庭芳笑得勉强,“借公主吉言。”
沈玉兰留在原地,出神的望向周庭芳离开的方向。
周庭芳的马车继续往前。
果然,今日的京都十分热闹,再往前走,车水马龙,无尽人声,渐有府兵开路,分立两侧疏通人群。
而周庭芳的马车周围二十多人押送,又有禁军统领开路,自然显得格外威风。
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侧身让开,久久注视。
周庭芳坐在马车内,都能清楚的听见议论声。
“那是……柔嘉县主吧?我瞧得真真的!就是她。”
“今日三司会审,她这是去顺天府受审吧。”
有人不解问道:“今日审的不是周家狸猫换太子的案子吗?怎么冒出来一个柔嘉县主?”
旁边立刻有人道:“兄台上次没去听审吧?那驸马爷状告周娘子和沈世子里应外合,联手欺骗陛下,就为栽赃陷害周家呢。”
“柔嘉县主不是一个寡妇吗?怎么会和沈世子扯上关系?”
有人笑得不怀好意,“都说沈世子有断袖之癖,万一他不止喜欢清秀男子,还好寡妇这一口呢?”
“柔嘉县主这案子没什么看头,还是驸马爷那案子够味!你们想想,若周家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是真的,那咱们大魏朝可是出过一个女状元!不觉得匪夷所思吗?”
“可不是?我可听说今日京都城内有头有脸的书院可全都来人了,早早的就等着今日审案呢。此事若是真的,那死去的秦大奶奶那真是个人物,女扮男装代兄科举,哟呵,那就跟话本子上写的一样!”
“不至于不至于,我倒觉得是沈世子诬告驸马爷!你们都忘了,今年开春的时候,沈世子为城西八仙楼的奉贤象姑重金赎身,更是与其夜夜笙歌好不快活。由此可见,沈世子喜欢男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他对驸马爷的心思十有八九也是真的。这因爱生恨,诬告驸马爷,也是有可能的!”
“我瞧着不像——”
那人似乎不喜别人反驳,当下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大魏朝出了个六元及第的女状元?还是说咱们大魏朝千万男儿不如一个妇人?读书科举,那是妇人做得来的事情?就说我老丈人还是个秀才呢,结果我家那婆娘愣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由此可见,女人天生脑子比男子笨,要她们读书…那是读不出来的!再说沈世子为啥非要拿这件事诬告驸马爷,不就是欺负秦大奶奶是个死人不能开口说话吗?如今证据可以随他们捏造,谁又能说个不字?”
这番话,身边人听得都是频频点头,似乎极为认同。
是啊。
从来没听过哪家的女儿有才气。
女人考状元,那更是…前所未有的笑话!
相比沈知的浪荡名声,显然为人低调的周修远更得人心。
有人叹息道:“这案子还真是错综复杂。据说光是证人就有十几二十个。这下京都怕是又要热闹咯。”
“可不,咱们京都几十年没这样热闹了。”
而此刻另一方向,案件另外一个当事人,周修远也正坐在马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