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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流萤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虚无。
师尊说过，复仇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报复让自己生活变得一团糟的坏蛋，除了短暂的畅快，还有昔日美好的一切映照在脑海。
不过仇必须报，除了给冤死的亲友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一个交代。
只是，
没有师尊的话，这报仇后的苦寂，就应当是他一个人独享了吧？
师尊……
繁星褪去，光芒收敛。
红衣的女帝褪去仙尘，重归土地。
也将噤声已久的大会现场重新唤醒。
经手了如此大的场面，许多修士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人甚至就坐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想跑却提不起灵气。
唯有见多识广，或有大魄力的修士，还勉强站在各大山峰。
但虚弱的四肢，与那张苍白的脸，也宣告了他们心底的悸动。
“开，开玩笑的吧？”
“金丹九重天能激发出合一战力，全力出手连大族长老都承受不住，这就是真正的天骄吗？”
“姜家嫡系传人死了，这届东域大会要出事啊！”
“竖子！”
有姜家修士反应过来，难堪无比，直接对少女下手。
他笃定安流萤刚刚结束大战，已经再无余力，挥手间便是姜家绝学。
但他忽视了在场还有其他人。
陈玄清携巨浪而来，挥手间撞破神芒，扭头看向还在发愣的安流萤，催促道：“我帮你挡住她，快走。”
“天机被人屏蔽，护道者还没反应，若是晚上一步，会有灭顶之灾。”
“谢谢，”
安流萤看了她两眼，有些感动：“你……也多保重。”
异象澎湃，接连撞飞几个姜家修士。
陈玄清笑了笑：“我们是朋友，摇光圣地也不怵姜家。”
“流萤！”
苏涂涂贼眉鼠眼，朝这边招手，“快过来，我有一张万里神行符，你和你师尊一起跑吧。”
“如果你们的门派像是传言中那么厉害，回去后就没事了。”
苗家修士看得着急。
为了保险，圣器连他也一同困住。
如今姜立身陨，他除了看着着急，和其他王者没什么两样。
安流萤刚要迈步，身影却僵在原地。
不止是她，陈玄清，苏涂涂，乃至与他们交战的修士都脸色大变，目光全都投向天边豁然出现的太阳。
那是一个人。
他从承受巨神掌风，破败的山头迈步走下，脚下无物，却发出“啪嗒啪嗒”，似是踩踏楼梯的脚步声。
在他脚下，山体仿佛活了过来。
一步一生花。
植被茁壮成长，转瞬间长出沉甸甸的果实。
万千光华齐聚，道纹垂落，异香遍地。
成百道虚影在他周身跪拜，上千枚神文在他周身激荡。
连灵气都在欢呼，在雀跃他的到来。
这是一尊半圣。
即将濒临无瑕，成就果位的半圣！
只是迈步，就像是扼制住无数人的脖颈，让他们不敢直视，不敢出声。
一步接着一步，来到安流萤面前。
“就是你杀了少主？”
他眉目平和，与在山上的林萧极为相似，却带着从尸山血海中闯荡出来的腥臭，洗都洗不下去。
“既然如此大胆，就跟我走一趟吧。”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臭多了。”
安流萤嘴角挑起不屑的笑。
刚一说完，她就张开嘴巴，巨大的声音环绕在大会上空。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