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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先生这会儿已经吓得腿肚子不住地抽筋,他抓住徐庶,用力摇了摇,颤声道:
“快,快认错!快认错啊徐庶。这,真不是开玩笑,要死了,要喂鱼了啊!”
徐庶抱膝闲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他轻轻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那老者的模样。
那老者身高八尺,脸宽眼大,脸上有一道极其狰狞的伤疤,灰白色的长发杂乱地散在肩上,头上裹着一块浆洗褪色却格外干净的黄巾,与周围水贼肮脏不堪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庶微微一笑,冲老者拱手道:
“是我说的,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那老者也看着徐庶,伸出左手摸了摸下巴凌乱的胡须,徐庶这才发现老者右臂的袖子空荡荡的,显然已经失了右臂。
他盯着徐庶的眼睛,和颜悦色地道:
“老夫名叫管亥,不知足下大名啊。”
“管管管管亥?”艾先生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他两眼一翻,咕嘟一下趴在船上,蛆一样蠕动着抱住头。
徐和与徐庶军众人也是大惊失色。
他们都是黄巾出身,当然听说过这位名震天下的黄巾渠帅。
这位黄巾渠帅几年前聚众一方,攻打北海,一度要把北海相孔融逼入绝境。
好在孔融帐下有个无名小卒有些勇气,孤身杀出城求来平原相刘备的援兵。
刘备也心眼实,听说孔融求救,倾巢而出隔着好几个郡去救孔融,双方大战一场,管亥撤军,从此再无音信。
没想到……
他居然藏在此处!
居然藏在离鄄城不远的梁山,藏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
曹操要是知道管亥在这估计得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得先带人把他干掉再说——毕竟管亥是随便就能聚起数万流民的豪杰,而曹操手下又都是青州兵,搞不好管亥振臂一呼就得散去不少。
艾先生穿越前从一堆游戏中都见过炮灰管亥,满心不屑。
可管亥此刻就在自己面前,这位黄巾渠帅的惊人压迫感让人绝望地难以喘息。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再也不顾徐庶就在身边,咚咚地磕头,涕泪纵横:
“管大帅饶了我们啊,这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徐庶,不是,蛆庶干的!我们好言相劝许久,他总是跟一条蛆一样认不清形势,刚才说那种话的时候我是苦苦相劝啊。
您别杀我,我是穿越者,能帮您建功立业,再造黄天啊!我一定对您忠心不二,别杀我啊!”
管亥被艾先生的模样逗乐了,徐庶也乐了,他朝管亥拱手行礼,颇为恭敬地道:
“在下徐庶,字元直。乃颍川寒士,久闻管帅大名。
之前我骗了程昱,从他那抢了粮草百船,欲上山做贼,还请管帅行个方便。”
“抢了程昱?”管亥满脸不信,不过这一百船的粮食不像假的,又让管亥稍有些犹豫,“你倒是个人杰,若是想入伙,倒是也不难。
只是我山小兵弱,若是让曹操知道我管亥在此,只怕满山老弱都要遇难。
所以……对不住,我只能收纳元直一人,其他人嘛,也只能尽数留在江中,抱歉抱歉。”
管亥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一句话就给所有人判了死罪,徐庶军众人都把恐惧的目光投向徐庶,生怕徐庶点头答应,用他们的人头当做徐庶上山的投名状。
徐庶笑道:
“不愧是青州黄巾渠帅,三两句就让我和我麾下儿郎离心,这般手段真是难得。
不过我麾下儿郎愿意随我上山,我若弃了他们,与猪狗何异?”
管亥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是啊,与猪狗何异?若是你答应了,我立刻先宰了你,我平生最恨这等人。”
徐庶站直身子,平静地道:
“看来无论如何,管帅都要杀我了?”
管亥点点头:
“不过,元直不是会一门道术?自不怕我这老朽。”
徐庶叹道:
“那也无可奈何,我先礼后兵,既然如此,也只能让管帅见我道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