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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先生耸耸肩:
“行吧,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非得送死别拉着我就行了,反正定陶我是不去,你逼我我就去李整那跪着。”
徐庶:……
“你这道德真的让我很惊异,千年之后总不会人人都如你一般吧?”
李整给徐庶提供了军粮,并且主动来徐庶军中送粮,颇有几分豪杰气象。
他对徐庶军嘘寒问暖,挨个给他们发放军粮,并且让文稷寸步不离其左右,文稷为了表示自己是无辜的,连睡都跟李整睡在一个军帐中,绝不私下跟徐庶进行任何的接触,这让李整终于放心。
他昨夜给程昱送去书信,汇报了跟徐庶接触的诸事,而今天下午他也接到了程昱用快马送来的回信。
在回信中,程昱非常严肃地表示徐庶越是这么说越是要小心谨慎。
三天的粮供应就供应了,之后要严格按照军法催促徐庶出战,要是徐庶不肯,就要军法处置,徐庶也无话可说。
如果徐庶愿意主动跪下认错,那就把他带回鄄城,程昱对天发誓不杀他。
李整轻轻点点头,心道不愧是程府君,已经将所有的可能考虑的非常完整齐全,不过作为乡间豪族,李整还能想到一个可以作弊的地方。
“多谢李从事赠粮,徐某麾下儿郎久日不曾不敢饱食,李从事实乃再生父母也。”徐庶迎出来,对李整诚恳地说着。
李整的嘴角微微上扬。
说起来他对徐庶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徐庶这个人只要不提起程昱,说话就不会夹枪带棒,此人勇气谋略都不缺,可惜得罪了程昱,日后势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倒不如招揽到自己麾下,日后为我李家效力。
打张辽嘛,表表态就行了,还真打?
他轻轻拉住徐庶的手摇了摇,轻笑道:
“元直客气,我只是怜惜元直这般人物。
程府君为人刚烈暴躁,汝又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物,此番汝与程府君不睦,故作这般,某也能略知一二。
这样吧,我李家在曹公帐下还有些声威,不如我出面帮汝与程府君说和一番,也免得程府君以军法逼你出战,倒是损了元直这般人物。”
徐庶恭敬地朝李整行礼,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多谢李从事相助,某从颍川来投曹公,这一路所见皆率兽食人侵凌百姓之人,也只有李从事这般人物善待我等流民,不愧是义士之后。”
这一顶高帽让李整非常受用,可没想到徐庶接下来话锋一转:
“可所谓矢在弦上,不可不发,我已经画策万全,就等发兵去找张辽借粮,好为曹公立功报效,让曹公知道天下有徐庶这般人物。
待破张辽回归,必据实上奏李从事援手之恩,唯李从事马首是瞻。”
李整哭笑不得,要不是徐庶说话蛮中听的,他已经不耐烦地辱骂徐庶了。
“元直,寒门豪士不易,我又何尝不知?
汝故作这轻狂放荡之言,不过欲吸引我等瞩目,如今我已经带了粮草来,汝等只要说是李某门客,程府君也不敢咄咄逼人,何必当真行险?
那张辽所向无敌,据守定陶险要,就算曹公提大军数万也难言必胜,何必汝麾下这点人?”
李整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给你一个台阶,你马上下了就算了。
徐庶脸上露出感动之色,更加虔诚地给李整行礼:
“李从事挂念,庶无以为报,若不能为李从事立下如此功劳,以后岂有面目见人?”
李整:……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徐庶的勇气了。
此人进退有度,只是过于胆大妄为,甚至已经有点癫狂,现在说话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是,打赢张辽当然是立功、立大功,可那也得调集大军详细谋划一番,你麾下不过二三百人,也没有攻城器械,攻打定陶还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李整虽然觉得可惜,可也懒得再拯救徐庶这种狂人,他直勾勾地道:
“军法无情,元直总要说好要有如何斩获方算功劳。
若是元直去定陶游弋片刻,砍几个流民的人头报功,那还趁早别去。”
徐庶自信地道:
“我自去定陶,令张辽借粮!
张辽知李从事义士之后,定然欣然奉上米粮结交,求李从事莫要征讨。
若是不肯,我自率手下儿郎在定陶城下辱骂,历数张辽罪名,那张辽也是人生父母养,定会面羞,将粮草拱手奉上。”
李整:……
这年头,能抢来粮食,那就是泼天大胜,意义仅次于直接拿下定陶。
但就徐庶如此画策……
李整服了,他摆了摆手,无力地叹道:
“军中无戏言,元直若想去,那便去吧,他日曹公率军破吕,我定择一处为你收尸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