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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宿宿朝窗户看去,有一个人跳了进来。
就是因为他开窗,风才会吹进祠堂,窗户关上,屋里又归于平静。
久违的金色蝴蝶面具,在烛光下格外亮眼。
玄机悠哉悠哉晃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与她隔了一个蒲团的位置。
“年姑娘,怎么又被罚跪了?”他幸灾乐祸地问,“记得上次,哦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央求我去找侍女来给你上药。”
年宿宿磨牙,“我怎么记得是某人央求我帮他解毒呢,还说不帮忙就杀了我。”
利刃架在脖子上,害怕到无法呼吸的濒死感她记忆犹新。
玄机咳了一下掩饰尴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年宿宿不想告诉他。
她将脸别到一边。
玄机轻笑着起身,在供台拿起一根燃着的蜡烛,将那三根被吹灭的依次点上,动作有条不紊,慢条斯理。
年宿宿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月牙白的长袍比窗外的月还要皎洁几分。
很多时候她觉得玄机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不是混迹江湖,杀人如麻的天玄山庄庄主。
玄机点完蜡,坐回原来的位置,发现她还盯着供台的方向。
“都被罚跪了还有心情发呆呢,难道不应该向列祖列宗忏悔你的罪过吗?”
年宿宿侧目一扫,“这就是你对待我年家列祖列宗的态度吗?”
玄机低头,入目就是盘着的双腿,“反正不是我祖宗。”
“所以你来找我干嘛?”年宿宿没好气地问。
玄机被问住了。
在庆晖殿门口,阿隼说她会被罚,他马不停蹄地出了宫,到私宅换上这一身皮,暗中潜入相府。将所有地方都摸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她的身影,他便来祠堂了,没想到她真在这。
至于来这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像在庆晖殿外,她问他“殿下,何事?”,他答不出来。
年宿宿打了个响指,“说话呀,不会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吧。”
玄机来找她,除了解毒,还能有什么事?
这话提醒玄机了,他拉起袖子,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递到她面前,“嗯,我感觉这几天头晕眼花,疲乏不堪,是为何?”
年宿宿给他把脉,沉吟片刻后,表情凝重地道:“你这种症状……很少见啊。”
“还有救吗?”玄机单刀直入。
年宿宿见他一点都不紧张,便也没了逗他的兴致,将那条胳膊推回去,她道:“你这是觉睡少了累的,回去睡个三天三夜就好了。”
玄机恍然大悟。
“还有啊,我上次给你开的药你为什么又没喝?”她有些生气,“下次毒发你别来找我啊,更不能死在我门口。”
玄机自知理亏,不敢与她吵,采用迂回战术,“我要是死了,年姑娘也脱不了干系,往轻了说是医术不精医死人了,往重了说是草菅人命啊!年姑娘也不想被人抓去狱牢吧?”
他说这话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服软——能不能别让我死,我死了你也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