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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随即随手将大门闭合,含笑着问询:“张雅芝同志,怎么还不洗个澡?”
不曾料想的是,此刻正红着脸一脸紧张的张雅芝,将背后抱握的动作放松,双手摊开,手里正握着一张崭新的报纸——《铁道日报》。
她略显自豪地解释:“这份《铁道日报》,是根据你的情况撰写的文章已经发表了。”
“真有其事?”
听言之下,李爱国接过了报纸,静心翻阅,文中写道:【列车司机化身于铁路卫士,在危机时刻展现神力】——该文章足足拥有五百多行文本量,占据头条靠下的位置,在总局领导大会报导下,此篇文章的位置相当显眼,是对他这一职位的工作者,能得到最为显耀的展示平台。
张雅芝早已经预见到此般结果,目光一转,抿了抿唇瓣,“李爱国兄,那位撰稿的编辑虽然给人感觉有点儿冷漠高傲,但文章却是笔法细腻精湛的,确实是具有才华的大学生。”
虽未言语回应,李爱国只是将这报纸小心翼翼地折叠成四份状,决定带着它回到家中,以作墙面悬挂的一隅装饰品。
破旧的小屋之内。
刘春花注视着面前衣衫褴褛的刘二峰。
心中满是疑惑,实在不解这一切是如何演变至现在的境地。
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感到一丝不解。弟弟原本天资聪颖,巧妙设局,企图借错误入档,借此一跃而起,离开这贫瘠之地,去往海外过上更加优渥的日子。
转眼间,一切都被一场突发变故彻底改变了轨迹,李爱国的插入仿佛搅动了一池静水。弟弟不仅未踏足档案室的宝殿,反倒是被调配到了难以承担重任的调车组。这哪像是个能埋头苦干的角色呀?
就在此时,命运的玩笑并未止步于此。刘二峰在上岗的第一时间,便犯下难以洗清的大过失。好在他的性格聪明灵活,察觉事态不妙,在众人发现之前悄然而退,这成了他逃脱罪责的绝佳掩护。当事情由刘二峰详述至此处后,机务段内的多年老手,机智敏锐的刘春花,马上觉察到了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偏安一隅的消息瞬间传遍内外,哪怕只是一级小厂的主任,副段长都无法再将风声压下去了,更别说是总局的大领导。万幸的是,商崇厚人脉广泛,费尽周折为刘二峰寻觅了一个暂且栖身的安全角落。这座宅院里,倒座房屋在民国之前是大户人家的风月楼阁。为防东窗事发让老管家醋意全消,同时也便利夜半时分私访姬妾,地主另开了**。因此此处得以在大杂院外围独守一角,暗度陈仓。
对于刘春花而言,害怕受到机务段内部警局的关注和追查是情有可原。这些日子来,她便躲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但即便躲起来生活,内心的焦虑也无处释放,每当有人偶尔回望时,便不由担心是否被人识破了踪迹。“哎!计划当初制定的那么美好,结果却落得现在这种下场究竟有何玄妙?难道命运总喜欢跟人生恶作剧?”她如此心神不定地反思着。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李爱国!”
刘春花叹了一口气,用手支撑在桌子上坐了下来,安慰说,“二峰,不是姐不舍得花钱买吃的给你,现在局势非常紧张。”
“我记得老商说,铁路公安已经给你下达了通缉令。”
“大街上白色的告示牌上就是你们的姓名。”
尽管早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刘二峰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姐,那么你怎么办?”
“暂时我的名字还没有在通缉令上,但如果被抓到,同样避免不了。”
望着眼前消瘦得让人心痛的弟弟,刘春花心中充满了忧虑。
仅几日的工夫,弟弟原本丰润的脸颊已瘦了一大圈,颧骨明显凸出,黑着眼圈,嘴唇干裂,令人心如刀割。
祖上有地产的家世虽早已远去,父母也因此受到牵连而早逝。
作为父亲和母亲的角色并重,她是凭借着无尽的心力,照顾、抚养着刘二峰成长。姐弟间的深情如同藤蔓紧密交织,密不可分。
为了解脱弟弟,当年为了让弟弟享受到美好的生活,刘春花不顾自己乡下的笨拙形象,与工段副部长私下约定,在田间地头进行秘密活动。这才换来了现在的局面。
刘春花对二峰说,“二峰,你就再挺几天吧。”
“还坚持什么呢?”刘春峰摇摇头,“姐,别骗我了,这件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不处理我就不会轻易放手。”
他忽然间不那么饥饿,将窝头扔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小凹陷。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事情真的这样棘手,他们就不会放过我,这是必然的。”他目光一亮,紧紧拽住了刘春花的手腕,泪水混着鼻涕哀求说,“姐,你提到的那个老商一定是大能之人,一定有办法让我逃离这个地方的吧,不是吗?”
“二峰,请放心。”
用力拽动后让手臂隐隐作痛,刘春花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这才发现她手臂被捏的地方留下几抹鲜红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