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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颜拱手道:“那徒儿就拜过师傅了。”
江风做出捋须状,笑道:“孺子可教”。
褚颜极有天赋,不过几天功夫,簪花小楷就写的有模有样了。两个人兴致更浓,每天凑在一起研究,恍恍然数日。当“长安少女魂牵梦绕的沈顾行向乡野丫头表白”的京圈八卦甚嚣尘上时,江风还全然不知。
江佐在宫城中禁闭一个月,某日终于虚浮着脚步回来,同时还带来一个消息:沈顾行被罢官了。
一家人集体沉默了,齐齐看向江风。
江风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为沈顾行的执着感动,也为他的牺牲感到委屈无助。他是那样好强和上进的人,三岁启蒙,苦读诗书,寒来暑往从不停歇,大好前程就在眼前,难道真的放弃了吗?
见江风怏怏不快,江佐便趁着沐休带她游曲江。江母本是一口回绝了的,但又听张潆月也去,又答应下来。
她终将老去,江佐是有前途的。让女儿同未来的嫂子多多培养感情,也是一份保障。
马车上,见精神状态还好,江佐便道:“你们两人惹下大祸,却全然不放在心上。这几日外面都已乱了套,成安公主哭晕在陛下驾前,皇后连着下了两道谕旨申斥,沈夫人连惊带吓卧床不起。你看看母亲,这些日子为你熬白了多少头发!”
江风狠狠地塞了一大口云片糕,未等咽下去便鼓着腮,嘟囔道:“我们又没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哥哥,硬仗还在后面呢!我若不想开些,长安城的唾液也能淹死我。只是连累母亲和沈夫人跟着担心。”
江佐见江风耽耽逐逐,时时为口腹谋,遇如此大事也能泰然处之,跟那位倒如出一辙,倒也般配,不由得“嗤”地笑了一声。
江风立刻竖眉:“兄长取笑我!你是骑驴不知赶驴苦,世人哪能都如你和潆月嫂嫂,两情相悦就能结为夫妻?”
江佐一时语塞,细想确如小妹所说,喜欢一个女子,又能娶她为妻,实是幸事。不免又为那对苦命鸳鸯担忧,开解道:“宜业也同你一般想法。他胜在经验丰富,应对起来更从容些。不像你,平时何其机灵,这次竟然不仅挨了打,还被关了禁闭。”
江风一边大口朵颐,一边可怜兮兮地说:“母亲大人这样对我,我已阿弥陀佛了。我原以为会捆绑之、削发之、扭送之、庵堂之。”
江风还腾出手来做出“捆”“削”等各种动作。
江佐气结,骂道:“你这个促狭鬼!只可怜了沈伯母,本已被说动提亲,可第二天就接到了申斥的谕旨。这还不算,不知又从谁那听来中山郡王的事,紧接着宜业又被罢官,生生急得晕了过去。”
江风顿时觉得各色食物索然无味,她悻悻地放下酥饼,悠悠地说:“沈伯母一腔心血都付诸宜业身上,这样爱子心切,公主尚且不喜!何况是我!他…很难吧?”
“他究竟难不难,见了面问问就晓得了。”江佐笑道。
沈顾行竟然也去游江!
江风听了面露惊喜,眸子又明亮起来,也不管马车狭窄,一把拉过江佐的胳膊靠过去,撒娇道:“有兄长如此,实在太太太好了!”
江佐无奈地摇摇头,却听小妹子咿咿呀呀地哼起了调子,欢快是欢快,只是词曲着实费解:噢买普瑞达普瑞达抱矮,爱老虎油。
江佐知她近些日心思重,难得放松也不去管她,自顾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