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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
她于皇宫之外毫无办法。
江风听了江母的讲述,震惊了许久。那时候,夕阳斜放,红树蝉鸣,江母青丝变白发。
原来有人爱我。
原来有人为我筹谋至斯。
“母亲,为何不早同我说,让您受了这么多苦。”江风道。
“我的儿,这些话,原本要带到棺材里。可王爷说,你万念俱灰……”话没说完,江母又泣不成声。
江风道:“他总是危言耸听,哪那么严重了,我从没有哪一时如现在这般怕死。我只是不明白,想好好活着,怎么这么难?”
江母一时语塞,她那么难的生活,曾经也有她的手笔。
“再难的日子,也都过去了。我同你兄长商量过了,等过了风头,咱们娘俩就回凉州。”江母坚定道。
江风手指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思考着说:“祖母健在,母亲哪有不在跟前侍奉的道理。”
江母知道,母女隔阂,也不是一朝就能消除的,天长日久,总能知人心。
江风见母亲神色萎靡,知道她错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我和母亲回凉州,虽然自在,难免别人说闲话。于哥哥们的名声不好。母亲后半辈子,还要哥哥赡养。”
江母何尝不明白这些,可长安已没有江风的立足之地。李隆业护她一时,安能护她一世!
“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有什么打紧。而且你兄长,也是很好的。”江母道。
江风叹气,江母自己在同父异母的兄长那吃了大亏,以至于自己一生不顺遂。这才在江风的教育上,矫枉过正,通过那些极端的方式和手段,让江风尽早看清这个残酷的世界,能够独立面临风风雨雨。
可她现在认为自己的教育方式失败了,反而成为了江风如今凄惨境遇的推手,所以她自责懊恼,便又一门心思在江风身上,其他的全都不顾了。
江风今日明白了江母的苦衷和筹谋,已完全解开了心结。站在江母的角度上,她不知道江风是穿越而来,还只当她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那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严厉的教育,是为了让她更强大。
给她选了温元和,是因为既可以有一个可靠的婆家,还可以有一个相对可以依靠的娘家。
江风想开了这些事,反而去安慰江母:“母亲还说我万念俱灰,我瞧着倒像是母亲灰心了。我虽然病着,但总有好的那一日。我的脸虽然毁了,但我本就不在意,纵便别人在意,我以后日日化妆便是了。虽说我这番所作所为,惹恼了皇后和公主,但我不是依旧好好的吗?而且,未来怎么着,还说不定呢,母亲且瞧着吧。何必这样逃也似地离开?!”
江母见江风心结解开,复见乐观开朗的心态,心下稍安。
江风也知道,江母这段时间日子难熬,便试探着问道:“因为我的事情,哥哥被罢了官赋闲在家,父亲被告贪墨等候发落,祖母定是发了大脾气吧。”
始作俑者不在跟前,她自然要拿江母出气。
江母苦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江风想了很久,才说道:“母亲请转告哥哥,让哥哥稍安勿躁,宦海沉浮,也是常有的事。”
江母道:“你兄长是看得开的,只你父亲……”
江风似乎没听到,蹙眉似算着什么,喃喃道:“总是快了……”
江母不明所以,江风不能透露太多。
江母走后,江风心情好了起来,晚上食欲大增,悠然喜不胜收。
第二日,早早的便起来梳洗打扮,脸上仍有两条细细的划痕,即便用了香粉,也遮不住。
江风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照照,笑着说:“这是我的勋章!敢把公主差点淹死的宫女,只我一个!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悠然撅着嘴:“能把脸上的疤当做勋章的,姑娘确实头一份!”
“你的勋章怕是留不住了。”李隆业笑着进来。
江风主仆都起来相迎。
跟在李隆业身后的,竟然是丘山上的怪老头,孙继。
那老头撅着胡子,老大不情愿。江风见了,笑道:“老神仙,你怎么下山了来了啦”
老头不说话,细细地看了江风半晌,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丫头,看着伶伶俐俐的,却总是吃大亏!真是没救!”
江风毫不相让:“你这个老头,看着最会躲清闲的,却总要去解决大麻烦。这次怎么把您老从丘山上请来了?”
李隆业笑道:“左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若专门请先生,一来一回,就是插了翅膀也请不来。算你走运,先生来终南山祭拜夫人,可巧见了我寻访名医的帖子。”
江风揶揄道:“哦?原来不是专门为我来的。”
那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你这点小伤,也用我亲自料理!”
江风愕然,这老头记性属实不怎么样,刚刚还不是说自己总是吃大亏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还是李隆业看不下去,道:“阿风向来如此,先生别同她计较,尽快处置了伤口才是。”
那孙老头倒也听话,但一应礼仪全无,伸着鸡爪似的手,粗暴地掰着女孩下巴,左看看右瞧瞧,倒像是看牲口似的。
李隆业道:“先生轻些。”
老头子一瞪眼:“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但动作到底柔和了几分。
然后清洗、上药。
那药膏冰冰凉凉的,味道也好闻,江风喜道:“你这药不错,没有怪味。”
孙老头撇着嘴,不准备告诉她这药有多名贵。
这么名贵的药材,治这两道小疤痕,他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