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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回:“我们是病友,我病入膏肓,他时日无多,丘山的神医也救不了命。便一起下了山,本是想以大雪为墓,却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默棘连看向翻译。
看来也不是汉语通。
听完,他皱着眉,再问:“关山云?什么病?”
江风眼也不眨,谎话随口就来:“花柳病。”
关大哥大人大量,一定能理解她的。
周围饿狼环伺,若真的要拿她慰军,还可以拿这个借口抵挡一二。
默棘连知道花,知道柳,也知道病,却不知道什么是花柳病。
他面露疑惑,翻译官马上进行翻译。
默棘连骂道:“狡猾!花柳病!不死人!”
江风:“是吗?丘山的神医见他全身溃烂,便断言他时日无多。男人的事,总是不好启齿的。”
默棘连此时,不知道江风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在自己心里,是该盼望关山云早死,还是想他多活一刻,死在自己刀下。
默棘连又问:“你办法,能抓他?”
江风点头。
默棘连:“怎么抓?”
江风看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女眷,开始谈判:“你得让你的兵士们,不要乱来!不许杀人,也不许碰她们!”
默棘连听了,脸色一沉,指着县丞的精致小妾,又是一通乌里哇啦。
那面便有几个兵士上来,拖住那个小妾便往屋里拽。
那小妾早吓得两腿发抖,她惊慌失措地大喊:“江姑娘,救我!救我!”
她见江风指望不上,便要往默棘连身边爬,他不是说怜香惜玉吗?不是说许荣华富贵吗?
可她哪能逃脱几个彪形大汉的把控呢,那几个人上下其手,将她连拖带拉,拽进了屋子里。
惨叫声传来,偶有突厥人的得逞狞笑声。
江风手脚冰凉,止不住地发抖。
默棘连的眼睛,在暗夜里竟然如狼一样,闪着绿色的光芒,江风寒毛直立,他说:“别讲条件!老实说!如若不然,下一个,是她!”
默棘连指着五花大绑的阿恕。
阿恕脸上的锅底灰,掩饰不住惨白的脸色。
江风抑制着颤抖的声音,说:“我带你去他的据点。”
默棘连束住江风双手,然后拴在马后。
默棘连的战马虽然并不快,可雪路本就不好走,只走了一会,江风便绊倒,一路被拖行。
她上次见到被拖行的,还是窦鼎。
一路坑坑洼洼,江风被撞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四肢百骸疼痛不已,可她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
敌人突然停住了。
江风趴在雪地上,借着突厥人的火把,看到前面山坡上,立着一人一马。
江风被像拎小鸡一样,拎到默棘连跟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默棘连眼睛充血,揪住江风的衣领,长枪指向关山云,道:“关山云!你还往哪逃!”
关山云不慌不忙,回道:“十年不见,你虽然本事依旧没长进,却越发缩头缩脑了!十年之前,你躲在你父亲战车后面,怎么今日又躲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后面?!”
十年之前,同是十六岁的关山云和默棘连,同上战场。
关山云一战封神,默棘连也一战成名。
却是骂名。
关山云砍了他的父亲,他却躲在了战车后面。
他的叔叔也以此夺了本该属于他的可汗之位。
这是他不能提及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