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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着头的娇娇抬起脑袋,眼前四方正堂的庭院里坐着站着许多人,一个院子一角种着两颗青色葡萄树,上方的葡萄架子为那块区域撑起一片遮阳处,几个小孩有在屋檐下跳绳,有在太阳下跳格子的。
一个蓝底碎花的年轻姑娘坐在太阳底下抱着簸箕挑红豆。
那姑娘旁边还有两个年龄不大的女娃娃蹲着在玩石子。
这个角度一眼看过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葡萄架下面围着桌子打牌的三个大男人了。
还在别扭生闷气的娇娇下意识就朝男人身边靠近了些。
她的依赖行为让赫衍渊心情大好,捏了捏她的手作安抚,下一秒,牵住人就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常叔把人带到就往厨房方向去忙了。
娇娇感觉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被人注目着,她不自在的往男人身后靠了靠。
周围小孩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比起先前压低了些。
一道口哨声响起,陌生男人的打趣声传来:“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久不见你这是从哪儿拐来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啊?”
赫衍渊带着人走过去坐下,十分高冷淡定的给了说话那人一个眼神,几分炫耀又几分提醒的温声道:“说话注意点,这是我对象,要拐也是她拐我。”
他的话成功让四周再次静默了一秒。
“原来是弟妹啊!”
陌生男人震惊过后连忙调整好吊儿郎当的坐姿,刚刚还半叼在嘴角的烟也被他丢地上踩灭了。
见他抬手拿起两只茶杯一边倒茶痞笑道:“弟妹好,百闻不如一见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季韩阳,是你男人的同事兼好兄弟,刚刚说话得罪了,来来来,我以茶代酒向你赔个不是,弟妹千万别被我的第一印象给吓到了啊,嗐!都是太熟惹的祸。”
娇娇怯怯的眨眨眼,眼前桌上的茶杯不知喝还是不喝,纠结之际,一只骨节修长大手比她先一步拿过茶杯。
赫知青温冽平静的嗓音从耳侧传来:“行了,她胆小,怕生,你那大嗓门收着点,别把我好不容易追来的小丫头给吓跑了。”
“行行行,就你有对象,活该我们吃狗粮。”季韩阳乐了,放下茶杯往椅子上一靠,痞里痞气的腔调笑道:“弟妹你别怕昂,我们不吃人,以后这家伙要敢欺负你,哥哥们帮你群殴他。”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上,季韩阳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打不过这年龄最小的家伙。
然而,他不好意思说不代表别人不会拆他台。
好兄弟无聊的时候就是用来损的,一旁着墨色迷彩冷着一张脸的男人沉声开了口:“打不过就打不过,说出来不丢人,三打一,还是不是男人。”
“没错。”另一边,那位单手玩着一把骷髅头匕首的壮硕男人也拱火附和:“ 是真男人就得单挑。”
他抬头睨了季韩阳一眼,轻描淡写道:“菜,就多练。”
“艹!”季韩阳怒骂:“还给不给兄弟留点面子了!可不是我菜昂,是阿渊这家伙力气实在大到不是人,小爷我好歹除了你们几个我也鲜少有对手,不是我吹昂,当年我可是打遍京城无敌手的混世魔王,暗道上的兄弟听到我名号都害怕。”
说完,季韩阳像回味般啧啧两声:“当年我也是风光过的。”
要不是他老爹实在听不得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就一脚把他踢进了部队,那他季小爷说不定现在还在京城当他的混世魔王呢!
“得,你这都讲八百回了,也不嫌腻荒。”壮硕男人停下手里翻转不停的匕首,往桌上一放,沉重的体积震得茶水都晃了晃。
他把头扭向一旁,眼角一道狭长的旧疤衬得人粗狂又狠辣。
易舟第一次面对这样娇软动人的小姑娘,神色有几分僵硬不自然,粗哑的嗓音虽然有意放柔和,无奈硬件不给力,那双黑漆漆的鹰眸直直盯着娇娇,反倒给人一股凶神恶煞的戾色唬人感。
“弟妹别害怕,我们这么多年都这样相处惯了,你别介意啊,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说场面话,我叫易舟,叫我易哥就行,别客气,当在自己家,怎么乐意怎么来,南部这片区,哥有本事罩着你。”
对面的冷漠男人手指敲了敲桌子,轻掀眼皮,冷漠锐利的眼眸毫不掩饰看去,视线停在女孩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转了一圈收回,沉声道:“许宴。”
话落,他轻皱了下眉,抬眼严肃的补充道:“在国内,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我可以帮忙。”
“.......”
几人一一展示完实力,赫衍渊却听黑了脸。
“现在是法治社会,收起你们当土匪不讲理的那一套,我自己的女人自己能保护。”
嘁~
三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抬眼对视了一下。
貌似他们四人之中最不讲理的人就是赫衍渊,他们可是根苗正红的‘好人’,唯独阿渊是个亦正亦邪的另类,若不是他一直都有执着的东西,恐怕他们遇到最棘手最狠戾的反派人物就会是他了。
谁让他那张俊美矜贵的脸极有欺骗相。
别人都以为他高冷平静的外表下是温和的冷漠,看人虽然淡淡的没有情绪,可熟悉他的才知道,最具有杀伤力的就是赫衍渊。
特别是在他情绪不爽时,暴躁脾气一点就燃,是真的会随时挥拳动手打人,眉骨冷冷一凛,变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动起真格来队里还真没几个是他对手,力气大到像个基因变异的怪物,孤身就能拦住一辆急速行驶中的重型卡车。
不靠武器近身肉搏,在他们三个中,唯有一米九五以上全身壮硕,大块肌肉像座堡垒小山似的易舟能勉强将他给短暂压制住。
别看阿渊年纪比他们小,却是队里各方面都优异的天赋选手。
好在他爱动手切磋打架也只是最初被强制送过来那几年。
后来不大爱动手原因是一次任务后他突然就有了洁癖。
严重的时候稍微出点汗就要洗个澡,作战服溅点泥点子都能黑着脸一整天,谁惹谁挨揍,那残暴脾气下手是一点都不手软。
渐渐地开始拒绝参加任务,偏偏领导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是个不可多得智力武力都有的技术性人才,不管是狙击还是指挥作战、近身救援等方面,就没有他出马完成不了的艰难任务,带出去的队员死亡率接近0%,重伤的有,死亡的一个都没有。
在各类热武器的研究设计和制作上更是鲜少有几人能比。
是个十足十的‘变态’。
可谁知道部队里这样一个暴戾捉摸不定难以管教的天才,竟也会收起桀骜心心念念的栽在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身上。
短短几个月不见,仿佛变了一个人变了一张脸一样。
说实话,刚刚进院子那一瞬间他们几人都眯着眼不大敢认。
听着他们几人的话,娇娇不觉整个人都被男人拥住了肩膀,她脸蛋烫的不行,幸好常叔走出院子喊了一声开饭了。
娇娇羞涩尴尬的情绪才终于得到了拯救。
一大群人是在院子里摆桌用餐的,分了大人小孩各一桌。
娇娇也知道了院子里挑红豆的年轻姑娘就是常叔女儿常芸烟。
只不过,她是个‘哑巴’。
知道那姑娘出生母亲难产去世,又因为小时候发高烧没来得及治疗烧坏了声带不大能说话之后,娇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世界上不幸的人这么多,这样比起来她还算是有个幸福的童年了。
几个男人隔了太久未见,常叔便拿了酒出来给他们助兴。
难得没有任务相聚在一起,几人决定住一晚第二天再回。
这样一来他们几个大男人喝酒就不再克制了,聊天吹牛互相拆台一杯接着一杯的灌,无奈个个酒量都不错,每人十几杯下肚愣是没一个喝醉的。
赫衍渊还能神智清醒的给娇娇倒水夹菜擦嘴细致入微照顾着。
喝到后面还是没一个醉趴下。
最能说的季韩阳是精神头最足的一个,然后就是赫衍渊和许宴不分上下,而看起来最能喝的易舟却是单手撑着桌子有些醉意了。
季韩阳不信邪的又给两人满上道:“艹!小爷我就不信了!去年没喝尽兴,今天一定得给你俩干趴下不可!”
干他们这行的哪有什么假期,才歇下就接到任务都是常有的事,也就是这次刚完成一次重大任务才得空收到消息来这聚聚。
只有阿渊这个退居幕后支持国家工作的技术人员才经常放假。
没办法,谁让人家次次任务都提前完成呢。
唯一的要求就是多点私人休息时间追媳妇陪媳妇.....
果然啊,活该这家伙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