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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桥眼皮狠狠跳动。
阴沉的目光,落在圆柱旁戴着烟青色幂篱、自进门就1直1言未发的温知虞身上。
隔着纱帘,温知虞冷淡地回视。
徐桥吩咐衙役:“传本官话,立刻将林瀚带来。”
衙役领命出门。
大抵过了1盏茶时间,1个衙役匆匆回来复命:“大人,不好了,林瀚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
徐桥惊得差点站起来。
燕止危双手环抱在身前,似笑非笑:“徐大人,这林瀚可别是听见了风声,畏罪潜逃了吧?”
徐桥额头青筋跳动。
他的心中,产生了1个不妙的猜测。
顶着百姓探究的目光,徐桥开口吩咐衙役:“立刻加派人手去找林瀚,死要见尸!”
死要见尸?
温庭柏和温知虞隔着纱帘对视了1眼。
这徐桥,是打算让手下人对林瀚动手,来个死无对证么?
幸好,他们先将人弄走了。
公堂内,徐桥坐立难安。
滴漏的声音,清晰可闻。
徐桥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过了1炷香时间,派出的衙役才回来了两人:“大人,林府的人说,早上起床就没见林瀚。
府中内外都找遍了,依旧找不到人。”
“林德辉呢?”徐桥问。
衙役回道:“他也在派人找。”
徐桥似是松了口气,端着县令的架子开口:“嫌犯林瀚已经失踪,本官要派人去找,今日无法断案,都散了吧。
大公子,世子,郡主,还请先回客栈休息,待找到了人,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等找到人?
那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温庭柏端坐在椅子上:“再等等。”
门口的百姓,也耐着性子陪着等。
不多时,1道惊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爹,救我!”
徐桥猛地睁眼,目眦欲裂。
听见声音,百姓们纷纷让开1条道。
只见,林瀚衣服半湿,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似的往公堂里飞奔而来:“林焕来索命了!林焕来索命了……”
望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林瀚,徐桥心道:天要亡我。
他强撑着1口气,抬起衣袖,用力甩了林瀚1耳光:“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住口,休要放4!”
林瀚被打翻在地,瑟缩成1团,浑身抖如筛糠,却不忘要来抱徐桥的腿:“爹,您不能不管我!”
人群中,响起百姓的惊呼:“爹?林瀚为何唤徐县令叫爹?”
“林瀚是疯了吧?”
徐桥趁机道:“来人,将这疯子拿下!”
林瀚抬头,哭花了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爹,您不要我了么?”
徐桥浑身僵了1瞬,却还是狠下心肠掰开林瀚的手:“来人,将他拿下!”
为今之计,只能断臂自保。
“慢着!”温庭柏起身:“大周律法有规定,官员审案时,犯人与官员是亲属或仇家的,该官员需回避此案,将案件移交。
嫌犯林瀚称徐大人为父,与你有近亲之嫌,此案,徐大人不能继续审了。
徐大人,你有何话要说么?”
徐桥寒着脸:“林瀚疯了,疯子说的话哪里能当真?他已经亲口承认杀了林焕,理当押入牢狱,秋后问斩!”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温庭柏淡声:“但是,在结此案之前,徐大人需得当着新虞百姓的面,自证与林瀚并无亲属关系才行。”
徐桥手指掐进掌心:“如何自证?”
温庭柏淡淡看着他:“最简单的,滴血认亲。”
徐桥:“……”
原来,在这1步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