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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廪却更快的截住了崔氏的话茬,“我去的时候,似是晚了些。我看阿玖与楼大朗似乎相处的不错!”
“大郎亦是个守礼的孩子,阿玖要走了,大郎还特意跑来相送,并送了‘礼物’!”
王廪故意提及这件事,就是希望崔氏不要再算计阿玖。
一来,阿玖是王廪与他最爱女人所生的孩子,是阿姜留给他的念想。
二来,阿姜现在就在杨翀的后院,虽然这些日子并未传出受宠的风声,但,只要人还在,那就证明有希望。
王廪为何要献美?
还不是要跟杨翀这个当世枭雄攀上关系?
阿姜就是王廪与杨翀的桥梁。
而想要让阿姜心甘情愿的为王家谋利,阿玖就是关键!
王廪知道,阿姜最疼阿玖,为了女儿,她也会努力的讨好杨翀,继而为王家谋求富贵!
阿姜更是聪明人,她明白何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只要姜氏还在杨翀身边,王廪就要握住王姮这枚棋子。
他断不能让崔氏因为可笑的嫉妒而毁了之前所有的布局,毁了王家的前途!
崔氏想要用楼家来压制王家,王廪确实会顾忌。
杨翀是楼谨的上司,可惜阿姜还不够受宠,所以王廪还无法直接借助杨家的权势。
楼谨属于“现管”,王廪目前还需要受到楼家的节制。
即便如此,王廪这次也不想轻易被崔氏拿捏。
楼大郎终究是个孩子,最重要的一点,楼大郎并未真的因为九娘而生气、发怒。
王廪觉得,没有必要太过当回事儿。
崔氏没想到,王廪会打断自己的话。
她更没想到,王廪会拿“礼物”说事儿。
蛇啊,那可是青竹蛇。
自己被吓得当众从肩舆上滚了下来,丢了大丑!
而王姮呢,才六岁,却敢捏住蛇,还淡定的说这是礼物。
这才是世家贵女的镇定、从容,大家气度。
崔氏完美的成了王姮的陪衬!
“……真是个讨人嫌的小贱种!”
本就想着要把人处理掉,从楼家归来,崔氏愈发迫切了。
许是太急切,崔氏还真的脑中闪过灵光,她赶忙顺着王廪的话茬,说道:“郎君说的是,大郎素来顽皮,能够在他面前还能谈笑自如的小女郎,唯有九娘一人。”
这话……不像是夸奖啊!
王廪目光一凝,嘴角保持着上扬的角度,听崔氏继续说。
“只是,郎君,大郎是小郎君,有个顽皮的名声,无伤大雅。可咱们九娘是小女郎啊,若是传出风声,她与楼家的小霸王是极为相合的玩伴。这对九娘的名声,可就有了损伤啊。”
“九娘已经六岁了,不再是小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也该为她的名声考虑。”
崔氏想到这一点,是灵光乍现。
但她也不是真的蠢,说着说着,就愈发觉得有道理。
她甚至摆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对王廪说道:“郎君,您方才也说了,大郎知道九娘要离开,还特意来送行,并送了礼物!”
“由此可见,大郎是喜欢与九娘一起玩耍的。”
“大郎最是恣意、任性,他若是明日又想与九娘玩儿,定能大张旗鼓的跑到王家。”
“我们王家的小女郎,自是尊贵的、矜持的,岂能自降身份的哄着大郎?”
“就算王家讲究‘待客之道’,不愿慢待了小客人,少不得要让九娘陪一陪,但,这若是传扬出去,九娘的名声真可就毁了呀!”
不得不说,崔氏的这番话是用了心思的。
其中的某些话,也就说到了王廪的心坎而上。
是啊,楼大郎是混世小魔王,他才跟着楼家太夫人来到河东不过两三日,其混账、霸道的名声就已经在河东官场流传。
若是自家女儿跟这样的小狂徒扯上关系……但,若就此顺了崔氏的意,王郎有些不甘心。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崔氏。
目光是温柔的、深情的,心里却有了想要报复的冲动。
好,这一次,就顺了你的意,暂时将阿玖送到庄子上。
但,你也不要以为,我王廪是轻易好拿捏的。
“娘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还是娘子细心、周到!”
“此事,就听娘子的!”
……
“要送阿玖去庄子?”
王姮乖乖的站在谢太夫人面前,听了谢太夫人的话,歪了歪小脑袋,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于困惑。
她仿佛并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大母和阿父要把她送去庄子。
站在王姮身后的傅母、白芷则急坏了。
九娘怎么能够去庄子?
她又没有犯错?!
但,谢太夫人面前,傅母等奴婢根本不敢造次。
“……对!去咱们王家在城东的庄子……”
谢太夫人饶是不喜欢王姮,此刻面对如此懵懂的小孙女,也有些不忍。
唉,还是个孩子呢,可恨崔氏都容不下。
偏偏现在王家还要指望崔氏、以及崔氏身后的楼氏。
“九娘啊,这件事终究是……”王家亏欠了她。
谢太夫人一颗冷硬的心,总算有了一丝愧疚,她用难得柔和的语气,对王姮说道:“九娘,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只管对大母讲,只要大母能够做到,大母一定满足你!”
听到这话,王姮眼睛一亮,她认真的对谢太夫人说:“大母,去了庄子,我能吃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