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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言跟四人拱手寒嘘客气了两句,把他们引到码头区一处茶馆里坐下。
“易哥儿,四位,时间紧,去往威海卫的快船,未时三刻起锚扬帆。大家先在这里喝口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这怎么吃得下哦。”杨固抱怨道。
“吃不下也得吃,要不然上了船没得吐,胆汁都给你吐出来。”薛易在旁边劝道。
“好吧,吃吧。”众人一听,脸色一变,都坐下强撑着吃东西喝茶。
薛易在陈科言身边坐下,拼命地往嘴巴里塞面饼,就着碗里的热羊杂汤,往肚子里顺。
陈科言左右看了看,自己这张桌子就他和薛易两人,其余人都坐在其它桌上,隔着有点距离。
“易哥儿,这次出海勘察测绘,上面指定由你掌纛,去哪,心里有数了吧。”
薛易嘴里塞得鼓鼓的,呜呜地说着话,“太孙殿下,文长先生和卓吾先生,跟我交代清楚了。我们要去的那个岛,在东倭曰本本岛北边靠东,南边是曰本越后国,领主叫上杉谦信。
上面有几千人,越后的那位领主上衫谦信,三次讨伐,才讨伐成功。”
陈科言撇了撇嘴,“孤悬海外的小岛,才几千人,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讨伐了三次才成功,这个什么上杉谦信,也太差了吧。”
“东倭就是那个样子。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带川公这次指定了卢相卢统领为带队,调拨了十二艘大海船,其余船只二十二艘,以及三哨陆战兵”
陈科言惊喜地问道:“卢相?卢提督的公子?”
“对,就是卢提督的公子卢相。
听说卢提督每次都会把劳险之事交付给他。事凡艰险,卢统领必奋勇争先,带川公赞叹他是‘闻命即行,蛟窟鲸波,无少疑惮’。”
“那就太好了。有卢统领带队,我们这趟差事,就有把握。”陈科言迟疑一下问道:“易哥儿,那座岛上真的有金山银山?”
薛易左右看了看,轻声道:“陈六哥,这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只是以为受海军局指派,环绕曰本国一圈,绘制沿海舆图。”
“我知道事关重大,这不只跟你说吗。”
“陈六哥,太孙殿下特意交代过。那座岛上金山银山的事,千万保密。我们这一次去,只是先探探路,摸摸情况。有没有这座岛,岛在哪里,现在都还不确定。
等把路探好了,摸清楚情况了,下一次,我们再直奔那里。那时,才是办那件事的时候。”
“易哥儿一说,我心里有数了。东倭多山,产金银,这事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我看,那座岛上有金山银山,是很有可能的。
我们这次先找到那座岛,摸摸底,拿出些好东西,诱使当地人来换,然后就可以摸清楚他们的金银从哪里来的。从岛外流进来的,还是在岛里山上捡到的?”
薛易笑了,树了个大拇指,“这种事,陈六哥是行家,大家听你的。”
两人嘀嘀咕咕时,有三艘大海船缓缓驶进港口,马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陈科言好奇地问道:“易哥儿,这谁啊?这么大阵势?”
薛易看了一眼,继续吃东西,嘴里嘟囔着:“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巡抚山东等处的张居正张先生。”
陈科言更好奇了,“啊,张侍讲做了山东巡抚?他怎么不走陆路?”
“山东巡抚还兼管着辽东。而山东与辽东往来最便利的,就是登州泛海北上的海路。张先生说,既然如此,他就要亲身体验一下海路的艰辛。”
陈科言看着缓缓靠岸的三艘大海船,摇了摇头,“张侍讲也是进士出身啊,是翰林院的清贵,怎么做起亲民官,行事风格跟那些官老爷大不相同了。”
薛易嘿嘿一笑,“要不然他怎么是太孙殿下身边待得最久的侍讲老师呢?”
陈科言点点头,“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