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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一摊双手:“可有我太祖皇帝的皇诰诏书?”
是啊,你说是太祖皇帝酬功赐下的,有什么凭证?至少要拿出一份诏书来吧?
沈义谦和郑仁弘傻眼了。
这事都过去两百多年,朝鲜经历多次内乱,王京不止被烧过一回两回,很多文卷早就遗失,现在叫他们上哪里去找?
再说,就算我们拿出一份诏书,你们大明说在内廷架阁库找不到原件,翻脸不认,我们能怎么办?
伱们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矫旨。
你们奉天靖难,听说南京皇宫被一把火烧得七七八八,也遗失了不少诏书啊。
可是话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扯,扯不清楚的。
郑仁弘开口道:“朝鲜事明甚恭,谨守臣礼,不敢有半分疏忽。大明也待朝鲜丰厚,恩德有加。
两百年来,东北相安无事,成化年间,上国清剿建州女真,平乱绥靖,我国欣然响应,出力颇多。
上官,万不可因为某些小人肆意妄为,坏了两国血浓于水的情义,也会叫外藩知道了看笑话。”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两百年来,朝鲜一直把大明当亲爸爸看待,谨小慎微地伺候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儿子占了亲爸爸的一点土地,这叫什么事啊!都是一家人,用不着喊打喊杀,传出去,曰本和安南这两个大明不孝子,会看笑话的。
宋应星一听,说得有道理。
他想了想答道:“待本官先向礼部侍郎、理藩院丞方公禀告一声。”
理藩院由李春芳直管,但他还是阁老,又要管着吏部,所以理藩院的具体事务,就由礼部侍郎、理藩院丞方逢时负责。
方逢时就在理藩院入值视事,听了宋应星的话,沉吟半刻,召见了沈义谦和郑仁弘。
两人又诚恳谦卑地表示,朝鲜可是大明最乖最孝顺的外藩儿子,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错,就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方逢时听完后,跟宋应星的态度一样,也觉得两人说得极有道理。
“嗯,两位外使,待本官先给西苑递份折子,阐明此事。想必很快太子殿下就会召对本官,嗯,你二位这两天就在理藩院候着,届时跟着本官一起去西安门递牌子,如果殿下需要召见,不必再跑来跑去。”
“谢上官怜悯!下官谨代表朝鲜君臣上下,万分感激方侍郎、宋主事为我国周旋。”
方逢时的奏章递上去第二天上午,西苑派人来传,叫方逢时、宋应星带着朝鲜正副使沈义谦和郑仁弘,一起到西苑西安门递牌子,太子殿下要召见他们。
沈义谦和郑仁弘心中又惊又喜。
惊得是明朝秉政的太子殿下处理政务,真的是雷厉风行。
这样有魄力的君上,再结合此前他的种种传说,真要是对朝鲜有了成见,有意报复,朝鲜真得受不了啊。
喜的是终于有机会见到大明实际上秉政的太子殿下,如果能说服他,朝鲜国就能免除一次大灾难。
两人忐忑不安地坐着轿子,跟着方逢时和宋应星,来到了西苑西安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