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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
“对,人之本性,新学时常提到的词。你们二位,”朱翊钧看了两人一眼,“以后要多学些新学才是,于公于私,都是大有裨益。”
现在太子好新学,就像先皇好青词。
学好新学,对前途有好处。
太子提醒得对!
只是两人总觉得太子话里有话!
一行人从太仆寺斜插到宣武门李街,一路向北,过西安门,绕着西苑西墙转到大隆善护国寺,向东走到德胜门大街,向北过积水潭。
再从德胜门里转到斜街,一直往下走,走到鼓楼,继续向东走到顺天府街,到头就是安定门大街,向北过顺天府衙,转进崇教坊,远远地看到了国子监。
一路上在向朱翊钧讲述辽东战事的魏建平和高策这才清楚,原来太子殿下今天要来国子监看看。
到了国子监大门,朱翊钧先下马,其余人也跟着下马。有随从上前,把马牵走,宋公亮上前,禀告道:“公子,里面都布置妥当了。”
“嗯,里面还有多少学生了?”
“公子,按名册国子监当有监生学子六千四百一十六人,实到人数五千三百四十一人。一千零七十五人乃官宦子弟,或舞弊入学者,根本无心向学,只是挂个名而已。被悉数清退。
余昌德案发后,又查出徇私舞弊入学者九百一十四人,部分为非作歹,涉及刑案,被移交顺天府。其余的悉数被清退回原籍。
卓吾公接管国子监后,举行了一次大考,又清退了两千四百五十五名不学无术者,其余还有五百一十二人自愿退学,或者被劝退。
现在国子监还余一千五百六十人。”
好!
朱翊钧满意地点点头。
他就是要借着余昌德的案子立威,除了狠狠扇清流保守派们的脸,还要把国子监给抢过来,作为自己培养人才的重要基地。
国子监不止一个余昌德,同样上下其手,买卖监生名额的官员胥吏有二十多人,生意兴隆。
就是因为国子监太烂了,烂到那些清流保守派们都不知道怎么澄清裱糊,朱翊钧才好理直气壮地下重手。
他先授意李贽举行一次摸底大考,名义上是考察淘汰不学无术、晕晕噩噩混日子的昏庸之辈,实际上就是通过大考,把那些思想保守僵化,守旧迂腐的学子统统选出来,清退出去。
留下的都是思想活跃,真正忧国忧民的人,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能成为新学门徒。
大浪淘沙!
朱翊钧带着魏建平和高策往里走。
国子监里很安静,到处都是房舍和树木。
房舍屋顶有一层雪,树木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些冰柱。
宋公亮来这里踩过点,现在做起了向导。
“公子,这里是国学院,隔壁是律学院。那个门进去是算学院,隔壁是物学院。”
“没有学子住舍?”
“回公子的话,以前学子都住在国子监,只是地方拥挤,有些学子觉得不爽利,就不肯住,搬了出去,慢慢地大部分学子都在外面租房住,只有部分家境贫寒的住在国子监。”
“跟卓吾先生说一声,要立规矩,国子监封闭式读书,吃住都在监内,休沐日才可出去放松。要不然有什么心思读书?
看看以前国子监里,养了些什么人?朝廷花费重金,就教了那些玩意出来?还天天嚷嚷着怀才不遇,报国无门,你倒先是个人才再说啊,结果连个东西都不是!”
魏建平和高策头一次见识到朱翊钧祖传的讥讽大法。
“你们说,武学要不要也搞得国子监一样的学堂?”
“公子,京城有座武学学堂。”宋公亮提醒道。
“我知道,那个武学,屁大的地方,还没西苑的恭房宽敞,就是一耗子洞!挤在一起读书都费劲,还说什么操练骑射?不操练骑射,培养什么武学之才来!
嗯,朝天观挺宽敞,就留给武学。你们都想想,新武学叫什么名字,想个响亮点,有寓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