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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漠南蒙古左翼因为以上三种情况,降于我大明,我大明必须恩威并施。首先在漠南漠北草原上沿河沿路修筑城堡,继续力行。
有这些扼守要津通路的城堡,再殿下所定那些方略,大明可在军事、经济和文化上镇抚漠南漠北草原。然后再在政治上加以羁置,把这些部众首领头人,按照部众多少逐级分封。
臣初步的想法是朵颜泰宁合为一翼,喀喇沁、苏尼特、乌珠穆沁、浩齐特、科尔沁各分为一翼,我军俘获的察哈尔部众,一半分赏给他们,余下的察哈尔部众,编为察哈尔翼。
翼之下再分千户、百户和小旗。各翼翼主恩赐爵位,百户、千户皆需由朝廷任命,逐级分领部众各小旗定额带甲骑兵和轻装骑兵若干员,皆由小旗、副百户、副千户层层统领,兵籍、训练、调遣皆掌握在朝廷手里。”
“如何掌握?”
“臣建议漠南漠北诸部兵马之兵籍编造成册,存在兵部,再由前军都督府直接统辖这些兵马。以卫为单位编制各翼骑兵,下辖各骑兵团,平日操演训练,战事签发出征。”
听到这里,朱翊钧停住了脚步,站在湖边的亭子里,盯着湖水默想了一会。
“文长先生所言有道理,孤帮你改一改。设一宣徽院,专事漠南漠北诸部羁置管理。各翼翼主、千户、百户的册封和敕授,诸部兵马兵籍名册,以及诸部纠纷等事宜皆归其处置。
漠南漠北诸部兵马,就如先生所言,由前军都督府统领调遣。”
说到这里,朱翊钧转头对站在亭子外的祁言说道:“去把督理处几位协理请来,在勤政堂候着。”
“是。”
朱翊钧转头对徐渭解释道:“孤一直在想着如何改制五军都督府,先生刚才建言,给了孤灵感。干脆把英国公、东村公(曹邦辅)他们请来,大家把此事议定。
我们继续。
文长先生说的举措是分封和亲制,分封差不多说完了,和亲是个什么意思?”
大明二百年从未与北虏和亲,这是祖制铁律,徐渭贸然提出来,心里忐忑不安,看到朱翊钧脸色并无怒色,也放心了,大着胆继续说道。
“臣觉得,此前我朝过于执作于夏夷之防,殊不知不敞开怀抱,如何将漠南漠北这些部众融为大明子民?”
徐渭斟酌着字句,小心地说道。
“二祖年间,大明武德充沛,北逐草原,降附部众无数。立了威,却不及施德。朝中官员以夏夷之防,非要把中原与漠南割裂,骨子还行得鄙夷不屑的那一套。
久而久之,浴血奋战立下的威越来越淡,德也没有。北虏如何畏威怀德,莫能勿从?
殿下,臣建议趁着这次大明在漠南再立新威,当机立断,行布德教化举措。威德并施,方可长久。”
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眺望亭子外的湖景,点点头说道:“文长先生说得含蓄,但孤听得明白。
现在大明横扫漠南,又行城堡铁链之术,以军事、经济、文化羁置漠南漠北诸部,此乃立威。那么布德就需要跟上。
漠南草原诸部,关键是那些翼主、千户,他们是领头羊,他们往哪里走,部众就像羊群一样跟着他们走。施恩与他们,就能安抚住漠南,和亲就是手段之一。
是不是这个意思,文长先生?”
“太子英明!”
“那你说说,怎么个和亲法?”
“殿下,臣的意思是大明诸藩宗室可与漠南诸部各翼翼主、千户之间,男娶女嫁。”
“诸藩宗室?”朱翊钧转过头,目光如剑,直直地盯着徐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