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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天,三娘子把哈思伯儿、那林、布延、丙兔以及土默特、鄂尔多斯、永谢布诸部首领们,三十多人召集在大帐里。
“再过五天就是大汗三七之日,要行火葬之礼。有些事今日也该定下。”
三娘子话一说完,众人精神一震。
尤其是布延,腰板挺直,上身坐得跟一支标枪一样。
他环顾四周,眼角和嘴角里带着肉眼可见的得意。
大汗之位,终于轮到老子了!
一想到这里,布延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辛爱大哥,你死得真好
众人看着他,眼睛里透着各种神情,嫉妒、愤然、恭维、巴结.唯独丙兔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三娘子扫了一眼,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大汗虽过花甲,但身体康健,能骑马射箭,纵驰千里;饮酒吃肉,一餐三斗.身体好得不得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些都是实情,他们祝寿的时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三娘子确实没说错。
“博迪达喇、野邓、古格鲁等人忤逆叛逃,让大汗怒火攻心,突然倒下,重病昏迷,最后不治病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众人又纷纷点头。
“只是本哈屯作为大汗身边之人,觉得很奇怪。当初把汉那吉杀了吉能,惹下的祸事更大。后来他和切尽投奔明国,让大汗在大同城外受辱。
这些事,每一件都比博迪达喇等人忤逆叛逃要严重,大汗都没有被气得病重,偏偏博迪达喇等人叛逃,大汗就被气倒,还陷入昏迷,很快就升天。
本哈屯觉得有大问题!”
三娘子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伯思哈儿像一只老狐狸,目光在三娘子脸上扫了几遍,又在布延和丙兔脸上扫了一眼,装出十分惊讶的神情,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说道:“克兔哈屯,你说这话这么意思?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娘子毫不客气地回复道:“昆都仑汗,本哈屯不会说没凭没据的话。
这些日子,本哈屯叫人暗查大汗平日饮食,终于发现,有人在大汗进食的羊肉和酒水里,下了不明之物。”
众人惊得纷纷站了起来。
下毒!
有人毒害俺答汗!
这消息太骇人听闻了!
伯思哈儿也是一脸被震惊得不敢置信的样子,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哈哈.哈屯,你说有人毒害大汗,这事这事不是小事,可有证据?”
“来人!”
随着三娘子的喝令声,托克托带着几名护卫,押进来两人,噗通一声被按跪在众人面前。
大帐里有人认识两人,一位是专给俺答汗烤羊肉的厨子,一位是专为俺答汗准备酒水的管事。
“说,你们给大汗的肉里和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管事连连磕头:“小的不敢,他们找到小的,威逼利诱,但小的不敢放进酒里。他们给的药,小的一直收着,刚才全给了恰台吉(托克托)。”
厨子连连磕头:“都是他们逼小的。他们抓住小的儿子,威胁小的,说小的不做,就叫小的绝后。
小的活了五十多年,生了六个儿子,只活下来这么一个,还指着他传袭香火。”
托克托对着他的后背狠狠一脚:“你传袭香火,就敢要大汗的性命!”
厨子连忙辩解道:“小的不敢要大汗的命。小的跟了大汗二十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怎么敢要大汗的性命。
他们再三保证,给的药只是让大汗恢复得慢一些。此前大同城外,大汗病倒,虽然痊愈但还有尾巴。这些药只是让大汗恢复更慢些。”
正是信了他们的话,小的才壮着胆子下手。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骗我。呜呜.要是知道这药会害了大汗的性命,小的宁可自己吃,也不敢下到大汗的肉里。”
托克托又踢了一脚,“少在这里狡辩!”
他拿出几包东西,展开给大家看,一堆堆的粉末,颜色青翠鲜艳,一看就觉得是“剧毒”。
“就是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众人看着托克托手上的这几包粉末,神情复杂,也没人上前去验真伪。
托克托把粉末包起来,揣进怀里,“明天我找人验一验,到底是什么毒药。”
伯思哈儿眼珠子一转,问道:“那有没有问出是谁指使和威胁他俩给大汗下毒?”
托克托答道:“他们都招了,是五八山只威胁他们做的!”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布延。
五八山只是他的乳兄,胜过亲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人。
布延脑子嗡嗡的,就像是一窝马蜂在脑子里猛地炸开。
托克托继续说道:“我叫比吉和宰生去抓五八山只,结果这厮不见了。”
他转头看向布延,语气不善地问道:“布延台吉,五八山只去哪里了?”
布延下意识地答道:“前天我羊肉吃腻了,想改改口,五八山只就带着人去大青山打黄羊和野兔去了。
按理说昨天就该回来,可不见人影,我又派了人去找,还没回信。”
托克托盯着布延,意味深长地说道:“布延台吉,你的意思是五八山只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布延心里一抽抽,前天自己干嘛嘴欠,说要改改口?
不对,当时是谁提了一句,然后自己顺着这么一说,接着他就跟着起哄,然后怂恿着自己把五八山只派出去打猎。
谁?
青山他卜能,父汗的女婿,三娘子的忠犬!
玛德,自己掉进坑里了。
现在自己涉嫌毒害父汗,关键证人不见了,对方不能给自己正式定罪,可自己也没法洗脱嫌疑。
刚才一直很低调的丙兔站了出来,流着泪对布延说道:“二哥,你这是为何?
父汗对你不薄啊!自从大哥叛出后,父汗一直看重你,念叨着要把汗位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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