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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最喜欢不讲道理。大伙儿聚在一起,对谁不满就饱以老拳。谁敢处置咱们?
法不责众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你真以为老百姓人多势众动手,事后会屁事没有?
有本事你去试试,保证一个都逃不了。
所谓法不责众,指的是这些士大夫们。
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严嵩。
严嵩干咳一声,有些浮肿的眼睛突然犀利。
“谁给了你等妄议国事的胆子?”
一顶大帽子盖下来,众人色变。
县官不如现管,皇帝没工夫管这些官吏,但作为首辅的严嵩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陛下自有决断,再议论此事,严惩不贷!”
下午,嘉靖帝被爱宠霜眉弄醒。
“喵!”
霜眉趴在嘉靖帝的胸前。
“唔!”嘉靖帝抚摸着爱宠。
……
“公子,陛下的性子容不得人拒绝。”富城觉得自家主子疯了,“当初有人拒绝了陛下的赏赐,没多久就被弄到西北为官。如今那人后悔不迭,隔三差五上疏朝中,向陛下献媚,可陛下哪里会搭理。”
“老富,你且看着,陛下定然会换个封号,且心生欢喜。”蒋庆之喝了一口茶水,蹙眉,“这还是陛下喝的茶叶,就这味?”
富城跺脚,“公子,此事要补救啊!”
“老富,镇定。”蒋庆之心中暗道:道爷的手段炉火纯青,若非小爷前世久经考验,怕也会给他丢在火坑里。
蒋庆之吩咐,“石头,叫他们弄杯酸梅汤。”
……
天气有些热,一杯酸酸甜甜的酸梅汤下肚,嘉靖帝听着黄锦的禀告。
“蒋公子说,昌运封号何等贵重,不敢受用。”
“嗯!”嘉靖帝不出所料的冷哼一声。
这次,蒋庆之撞到铁板了……黄锦心中暗笑。
“陛下,这是奏疏。”
嘉靖帝眼中多了冷意,接过奏疏,随意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定住了。
——群臣心思叵测,然大局为重,为臣一人而令陛下与群臣再度生出嫌隙,臣不愿为之。
嘉靖帝聪明绝顶,聪明绝顶的人容不得别人反对。
要想打动这等人,唯有从他的根本利益出发,从他在乎的事务出发。
嘉靖帝在乎什么?
修道?
错,修道只是他的寄托。
他最在乎的还是,大明国祚。
臣子们却说皇帝荒诞,不理朝政,可见对大明江山不在乎。
一群蠢货啊!
蒋庆之觉得这些臣子难怪会被嘉靖帝一人击破。
嘉靖帝若是不在乎,怎会隐入西苑多年,依旧能把朝政牢牢控制在手中?
夏言,严嵩,徐阶……这些人哪个不是大能?换个朝代,换个帝王都能成为权臣的臣子,却在看似不理朝政的嘉靖帝手下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手段之高超,历代帝王能比拟的有几个?
所以,蒋庆之从嘉靖帝最在乎的地方出手。
黄锦在等着主子的怒火降临。
那位新贵太过顺风顺水,也该得个教训了。
他低头看着鞋面,盘算着蒋庆之对自己的态度。
好像不卑不亢,甚至是……带着些审视的目光,仿佛是多年前就听说过自己。
“黄锦。”
“奴在。”
“靖安如何?”
什么?
黄锦没反应过来。
“狗奴才!”嘉靖帝的怒火突然爆发、
黄锦惶然跪下,“陛下,靖安……陛下说的是……”
“朕问,庆之的伯爵用靖安如何。”嘉靖帝抬眸,“罢了,太平常。”
什么?
黄锦失态抬头,心想陛下竟然听从了蒋庆之的建言。
咱这是耳朵出了问题?
“庆之如此体谅朕,这封号就该郑而重之。”
嘉靖帝的眼中看着多了几分玩味,黄锦身体一震。
昌运二字看似宠爱蒋庆之,可这也是把蒋庆之架在火上炙烤啊!
……
“这是把蒋庆之架在火上炙烤。”
严家,宿醉刚醒的严世蕃听了此事,对严嵩说道:“蒋庆之若是坦然受之,那就是不堪大用!这是陛下在考验蒋庆之的眼光和应对之法。爹,好事。”
严嵩笑道:“如此,为父今日震慑那些官吏,便是给陛下提醒,蒋庆之太受宠,非福啊!”
“哈哈哈哈!”
……
“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
嘉靖帝突然看着黄锦,“你可也是如此?”
“奴不敢。”黄锦的心思被叫破,浑身大汗淋漓。
“狗奴才!”
嘉靖帝冷哼一声,“靖安不够好,如此……”
少顷,有人去严家报信。
“陛下刚改了旨意。”
什么?
那个刚愎自用的皇帝陛下,竟然改了旨意?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连严世蕃都为之一惊。
“改为了什么?”
“蒋庆之的伯爵封号,由昌运伯改为……长威伯。”
“长威……”严嵩叹道,“好名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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