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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堡满脸是血的模样,蒋庆之都被吓了一跳。
人才啊!
“我的人来兵部办事,这便是兵部的待客之道?”蒋庆之指着陈堡。
“为何动手?”王以旂抓住蒋庆之先动手的漏洞问道。
“谁动我的麾下,我特么的便动谁。”
蒋庆之一番话,不但令陈堡热泪盈眶,更是令那五十军士瞬间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咱们宫中见!”
王以旂冷笑。
这是兵部有史以来吃过最大的亏,王以旂若是不能找回公道,这个兵部尚书做的也太憋屈了。
“去没问题。”蒋庆之似笑非笑的道:“只是千万别改口。”
这话中有话。
当初曾铣建言复套,王以旂等人支持。当嘉靖帝突然变卦,表示反对复套时,王以旂马上变脸,随之反对。
蒋庆之和他并肩往外走,轻声道:“变色龙不少见,但兵部尚书这等高官毫无立场,朝三暮四,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今日算是开眼了。”
王以旂冷笑不已。
这时,蒋庆之踩到了一只手,王以旂注意到这厮不但不移开脚,反而用力碾压了几下。
“嗷!”
惨嚎声中,兵部官吏怒了。
“怎地,要动手?”
蒋庆之回身狞笑。
想到他先前的凶残,众人齐齐往后退去。
蒋庆之有些失望的出了兵部,陈堡跟着,一脸崇敬的道:“伯爷莫非不满意?”
蒋庆之站在兵部外面,“若是他们敢出手,我还要赞一句有血性。可看看这些官油子,血性半点也无。这样的兵部管着大明军队,能有好?”
他看到王以旂闻声回头,想驳斥自己,便说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王以旂急匆匆进宫求见嘉靖帝。
“动手了?”
嘉靖帝也有些意外。
“为何?”
王以旂说道:“就是兵部几个小吏说笑话,长威伯便大打出手。”
“说笑话?”嘉靖帝冷哼一声,“让长威伯来。”
蒋庆之就在西苑之外,少顷面见嘉靖帝。
“陛下,臣赶到兵部时,本想和他们说道理,可那些鸟人……陛下恕罪。”蒋庆之嘴里请罪,却压根没有半点后悔之意,“那些官吏嘲笑臣,还激将……
臣看着办事的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哪里还忍得住。
陛下,若是臣今日忍了,虎贲左卫上下的士气必将荡然无存!”
嘉靖帝看着蒋庆之,良久叹息。
王以旂既然当初反水,此刻自然站在了夏言的对立面。而蒋庆之在夏言逃过一劫中发挥的作用瞒不过有心人。
他看着蒋庆之,眼中多了些玩味之意。
兵部只需动点谁也挑不出毛病的小手段,就能让虎贲左卫欲哭无泪。
整肃?!
老夫让你铩羽而归!
瞬间,王以旂眼中闪过精光。
“胡闹!”
嘉靖帝喝道。
胡闹?
这话怎地像是呵斥自家孩子?
蒋庆之是带着人毒打兵部官吏啊!陛下!
这不是胡闹,是犯法!
“陛下……”王以旂惊愕。
嘉靖帝看着他,眼中多了厉色,“兵部为何不接收虎贲左卫的老弱病残?”
王以旂:“……”
“兵部当初为何选了那些老弱病残进诸卫?”
嘉靖帝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兵部,为何视而不见?!”
这些都是惯例,臣只是萧规曹随……王以旂缓缓跪下,“陛下,臣……罪在不赦。”
不只是兵部,六部,乃至于各处衙门都有许多问题。没人揭开,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便是击鼓传花,最后问题在谁的任上暴雷,谁就是倒霉蛋。
“你以为朕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嘉靖帝看了蒋庆之一眼,见他正好整以暇的欣赏一尊神像,右手忍不住化掌为拳。
“如今京城诸卫脸都不要了!”嘉靖帝的怒吼回荡在西苑中。
直至许久,他才止住火气。
“虎贲左卫整肃,是朕的意思,兵部若是阻挠,朕只问着你王以旂!”
“是。”王以旂浑身大汗告退。
“还有你。”嘉靖帝围着蒋庆之走了几圈。
蒋庆之心中发毛,但却不惧。
“朕知晓你有别的法子能让兵部付出代价,为何偏生要动手?”
蒋庆之愕然,“成国公在军中很是谨慎,臣担心……”
老朱,兄弟拿你来档个箭,别介意。
“担心朕会猜疑?”嘉靖帝冷笑。
“陛下睿智。”蒋庆之苦笑。
“瓜娃子!”
嘉靖帝用安陆土话骂了蒋庆之一顿,“滚回去。半月为期,半月后朕若是看不到一个脱胎换骨的虎贲左卫,你便娶了卢珊儿吧!”
这一下点中了蒋庆之的死穴,他为之变色,“陛下,万万不可啊!”
只是想想和那个傲娇娘们过一辈子,蒋庆之宁愿被鼎爷一波送走。
“出去!”
嘉靖帝指指外面,黄锦过来,“长威伯,请吧!”
蒋庆之走出去,只觉得心中大快。
他要想在京城立足,要想在军中立足,就得换个活法。前世小军阀的经历告诉他,那些把脑袋别在腰间的亡命之徒,最想跟着的首领不是什么足智多谋的,而是能为了他们的利益毫不犹豫动手的人。
所以,蒋庆之动手了。
他走出西苑。
外面,陈堡和文书,五十军士俱在。
见他出来,众人行礼。
没人说话,但仿佛每个人都在说。
愿为伯爷效死!
声音低沉,却恍若雷鸣。
蒋庆之仰头,闭上眼睛。
这是我的班底!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