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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默然良久,对严嵩说道:“爹,让人去大同,让徐立和大同咱们的人出手,务必要让蒋庆之此行无功而返,最好是铩羽而归。”
严嵩点头,“可惜了胡宗宪,此人我本想再磨砺一番,可惜了。”
“胡宗宪?”严世蕃却不知此人。
“胡宗宪此人有才,且机敏。”严嵩说道:“若是他没出事,此次便能主持此事。可惜了……”
……
胡宗宪当初在大同近乎于监军,逼迫张达出战兵败后,京城震怒,大好前程被一抹而光,如今在大同府担任文书。
就像是后世的大佬,一朝被处置,成了办公室打杂的文秘。
胡宗宪还不是此后那位名震东南的抗倭名臣。
张达平安落地,继续留任大同,曾逼迫他出战的胡宗宪就成了过街老鼠。
公事多的做不完,而且处处都是小鞋。众人就在等着胡宗宪低头的那一天。
可胡宗宪却突然变了。
“今日可有人想弄死我!”
胡宗宪拎着酒壶走进值房。
值房里的小吏和吏目愕然。
“这人怎地成了一滩烂泥?”
是的,胡宗宪选择了躺平。
要么弄死我,要么,就无视我。
有人请示张达。
“装疯卖傻?”张达冷笑,“盯着他,老子要让他在大同憋屈一生。”
于是胡宗宪就成了大同府最为与众不同的一个文书。
大清早,别人在做事儿,他在总兵府大门外喝酒。
喝的醉眼惺忪,见到十余俺答的勇士护卫着使者陈品走来。
这是陈品第十一次请见张达,要求进京面见嘉靖帝。
但这一次也不例外,张达拒绝见他。
“总兵说了,哪来哪去。”
按理北京该飞马传令,让张达处死陈品,随后悬首大同,或是传首九边。
可此次京城却格外诡异,竟然没有动静。
这让大同镇上下都有些诧异,不敢妄动。
陈品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诡异,于是低声道:“我们都是必死之人。那么,便大闹一场。试探明人!”
一个护卫突然上前,一把揪住正在喝酒的胡宗宪,骂道:“狗东西,偷了爷爷的钱去打酒。”
胡宗宪愕然,随即笑了,“狗急跳墙?不,这是想寻死!”
呯!
勇士一拳,就把胡宗宪打的鼻血直流。然后他挑衅的冲着大门外的几个军士骂道:“可敢杀了爷爷?”
几个军士大怒,跃跃欲试,可有文官骂道:“狗东西,上官没发话,谁敢乱动,杀了。”
几个军士憋屈的退回去。
“可惜了。”陈品低声道:“我本想让大汗的勇士在总兵府外彰显悍不畏死的勇气,谁曾想,大明文武,竟胆怯如此。”
他不知道的是,大明如今以文制武,在没有京城命令的情况下,张达哪敢出手?上次就是前车之鉴不是。
陈品干咳一声。
勇士单手竟然拎起了胡宗宪,旋转一周,叫嚣道:“堂堂大明,竟然无人吗?哈哈哈哈!”
胡宗宪鼻血狂流,却笑了笑,“呵呵!谁敢收拾他们,我便奉他为主人!”
话音未落。
马蹄声传来。
接着有人喝道:“给本伯弄死他!”
弓弦声响,勇士的太阳穴上突兀的多了一截箭杆。
两头贯穿。
他缓缓偏头,就见数十骑簇拥着一个少年而来。而在少年身边,一个将领手中依旧拿着骑弓。
陈品愕然,他此行本抱着必死之心,可要死也得死的有价值不是。
如意算盘被打破了,他不禁恼火的喝道:“来者是谁?”
那少年指着依旧站着的勇士,“石头。”
一骑旋风般的冲过来,长刀出鞘,横着从胡宗宪的脖子前掠过。
胡宗宪闭上眼睛,心想这下算是解脱了。
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都是。
睁开眼睛,眼前一具没了脑袋的尸骸,脖腔子还在往外喷血。
那少年缓缓策马过来,陈品上前行礼。
啪!
马鞭挥舞,陈品捂着脸颊惨叫。
勇士们齐齐上前,可少年却没在意他们,而是看着胡宗宪,问:“你是谁?”
对这个敢于和俺答的人叫板的小吏,蒋庆之颇为好奇。
“下官……胡宗宪。”胡宗宪回魂的速度很快,他也很好奇这个少年是谁,怎地身边众将对他如此恭谨。
“我方才听你说,谁敢收拾他们,你便奉他为主人?”少年问道。
胡宗宪只是胡乱一说,当时心想没人敢。
“是。”胡宗宪不敢反悔,但心想自己只是个小吏,想来少年不会在意吧!
“那么,从此刻开始,你便是我的人了。”少年说道。
卧槽!
这人竟然真的要收我?胡宗宪瞪大眼睛,失态道:“你是谁?”
少年看向府门中出迎的张达,微笑道:“蒋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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