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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长嘶向前。
少年忠仆举起大旗,猛地往前掷去。
尖锐的旗杆尾部插入了地面。
孙重楼拔刀,一刀斩断旗杆。
大旗飘落,被大风吹到了前方。
孙重楼催马上前,勒住战马。
战马人立而起。
孙重楼拔刀喊道:
“我家少爷率军击败敌军,我大明……威武!”
城头死寂一片,看着少年仆役的战马重重落下,马蹄踩踏在敌军大旗上。
随即,他仰头看着城头。
大捷了?
这不可能!
徐立的眸中皆是茫然和绝望。
他的所有谋划,所有期冀都落空了。
身边,死寂的众人这才从震惊和不敢置信中清醒。
我们竟然胜了?
有人振臂高呼。
“万胜!”
“万胜!”
城头,瞬间无数手臂林立。
欢呼声如惊雷,击破了城中军民的惶然。
“什么?”一个老人走出家门,侧耳倾听着欢呼声。
家人冲出来,邻居也出来了。
整条街上都是人。
先前的戒严令不攻自破,连巡街的将士都在朝着北方看去。
没人相信一直做缩头乌龟的大同边军能取胜。
所以,一瞬间,整座大同城仿佛时光凝固了。
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直至城门打开,孙重楼带着数十骑冲进城中。
“大捷!”
少年仆役浑身浴血,摇动着长刀,兴奋的脸都红了。
身后的骑兵们高呼:“长威伯率军击破敌军,大捷!”
这时,城中军民才敢相信。
“胜了?”老人颤颤巍巍的看着儿孙。
“是,祖父,胜了!”
老人看似要倒下,儿孙们赶紧簇拥过来。
“滚!”
老人喘息着赶走儿孙。
面对北方。
颤抖着开口。
“大同边军王二顺,为大明贺,万胜!”
“万胜!”
无数欢呼声中,老人艰难跪下,冲着北方叩首。
“爹!”
“祖父!”
儿孙们不知他这是为何,纷纷过来搀扶。
“让开。”
老人摇头,等儿孙们避开后,他冲着北方举起双手。
“弟兄们,咱们期盼已久的捷报,它来了。”
老人哽咽着,“迟了数十年啊!可它还是来了。”
欢呼声传遍了全城。
某座豪宅中,一个老人对儿子叹息,“把徐立那边的邀请婉拒了,就说,为父病了。”
儿子犹豫了一下,“爹,徐立乃是严党的人,严首辅如今如日中天,咱们若是能攀上他,儿子……”
“你想一步登天,为父知晓。可伱听听外面的喊声。”老人指指外面,“徐立的人说,那少年权贵只是幸臣,只需让他无功而返,事后必有酬功。可你听听……”
“万胜!”
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大。
老人见儿子依旧不甘心,就骂道:“大同守军多少年来都不敢出击,此次乃是那长威伯一力坚持。人人都说他是好大喜功,可你听听,这是捷报!”
老人压着嗓门怒斥,“你只看到了富贵,却不知富贵顶上悬着一把刀。落下来是要死人的!”
“弄不好是张总兵领军取胜。”儿子不甘心。
“蠢货!”老人骂道:“张达但凡有这等本事,岂会多年无寸功?那少年权贵才是此战的主导者。我的儿,这不是好大喜功的幸臣,而是要命的杀神。这富贵咱们家不敢要!不能要!”
见儿子悻悻然,老人叹道:“咱们要富贵,那个少年权贵怕是要咱们的命!”
……
大军回转。
无数人在街道两侧相迎。
徐立打头。
他心中满是苦涩,但却强笑着迎上去。
“恭贺伯爷!”
蒋庆之勒住卢伟送的宝马,居高临下看着他,“近些年,大同可有此等大捷?”
身后,有人大声道:“此战斩杀敌军七百三十七人,俘两百三十二人。”
蒋庆之再度问:“近些年,大同可有此等大捷?”
徐立只觉得心口那里仿佛有团火焰,烧的自己口干舌燥,心烦意乱,他抬头,“并无。”
“那么。”少年权贵指指他,“你可心服口服?”
徐立是严嵩党羽,蒋庆之当着这些人的面,看似玩闹的逼迫他。
实则,便是隔着数百里,给了严嵩一耳光。
而徐立是否低头,是这一耳光能否扇到严嵩老脸上的关键。
徐立心中挣扎着。
刚想默然以对,可却看到蒋庆之身后的胡宗宪在微笑,而张达更是虎视眈眈。
不回应,蒋庆之挟大捷之势,便可以不恭之名收拾他。
在严嵩被抽一巴掌,和自己被收拾之间,徐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道友……
他低下头。
“下官心服口服!”
……
第四更送上。